埃定,周瑜一子錯。
非但到手的江陵、公安又重新落入劉備手中,反倒損了程普一員大將,自己幸好由甘寧護著突出重圍,卻被趙雲的弓//弩手一箭射中左肋,輾轉回到柴桑時,肋上的箭瘡越來越重。而本來要去營救的呂蒙索性被張燕拘回了上庸。
曹仁依然盤踞襄樊,劉備在荊州也並無損失,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這荊州一戰,敗的那個,是東吳。
周瑜從赤壁就開始謀劃的計策,到頭來劉璋是拖住了劉備,可他自己非但未能取下荊州,反倒在此地損兵折將。
孫權匆匆從建業趕來瞧他,周瑜昏沉中,只反反覆覆地說了一句。
我怎會將他給錯漏了……
當夜,周瑜逝於柴桑。
☆、第67章 蜀道難行何時安
西進。
風雪蕭瑟,捲起江面皺痕。
江陵城外的長江水岸,泊著一條小舟,舟上只一船伕,撐著竹篙,等著岸上的人。
岸上的女子身著一件黑色大氅,把自己由頭到腳的裹在裡面。
女子漠然說道:“原本以為這裡應該不會再有人會記得我的。”
郭嘉喊她:“孫小姐。”
武昌之後,郭嘉便沒有再見過這個女子,她嫁予了劉備,卻在大婚那日受傷,本應是掌上明珠的女子,如今卻是被磨去了所有的光彩。
猶記那年依稀,巾幗颯爽,那一身錦衣耀目。
孫尚香想擠些笑容,卻是不得:“郭奉孝,你能來送我,我很高興啊。”
郭嘉瞧著她臉上的落寞,若非生於孫家,她又豈會良人不見,一場姻緣,終究空遺恨。
“我嫁給劉玄德,他對我很好,好到我幾乎錯覺,我愛的人是他,而不是諸葛了。”孫尚香自嘲地說,“郭奉孝,我到今日終於明白,不是我不愛他了,而是我要的,他們誰也給不起了。”
孫尚香走得義無反顧,她說周公瑾死了,孫劉之間的偽同盟也已經支離破碎,她再留下,劉備只會愈來愈不待見她。
所以,她要走,離開荊州,至於回不回江東,她不知道。
江水盡頭,舟船駛過了灘頭,順江而往,卻不知去往何地。
身後的腳步聲響起,很熟悉,郭嘉亦不回頭:“子龍,她走了啊。”
“嗯,孫小姐此前來找我,望我能替她備船。”趙雲同他比肩站立,“想是她也不願回建業了吧。”
“擇一城而終老'1',擇一人而伴餘生。”郭嘉側首看他,“她說,窮其一生,總能尋到她的良人。”
趙雲點頭應了聲:“幸而,雲已找到。”
眼前是茫茫江水,江水未竭。
過巴郡,入德陽。趙雲終率大軍入川。
蜀道難行,馬蹄踏在崎嶇的山路上,深深淺淺的。郭嘉座下是趙雲的照夜玉獅子,趙雲說,這馬行山路,穩妥。
玉獅子很是配合地叫了一聲,郭嘉撫過馬脖子,笑道:“這算是人唱馬和麼?”
玉獅子在他身上親暱地蹭了兩蹭,卻蹭得趙雲眼都紅了,趕忙上去拉開那匹馬,道:“光天化日,成何體統。”
郭嘉大笑:“子龍,你光天化日,又和一匹馬置什麼氣啊。”
益州,終年潮溼,霧氣濛濛的,縈繞徘徊。
那晚紮營,趙雲剛吃了一口飯菜,差點噴了出來,忙把火頭軍喚到近前。
火頭軍委委屈屈地說:“將軍,這是益州的百姓教的,益州溼氣重,得多放些川椒,去溼。”
趙雲皺眉:“你這也放得太多了吧。”
火頭軍撓頭:“將軍,我問過他們,覺得還好啊,要不我再給你重做一碗。”
“也好。”趙雲道,“我不用了,你替先生再做一份,太辣太辣了。”
桌上的碗,碗的飯菜,果然一動未動。
趙雲將新煮的膳食擱在郭嘉面前:“知道你一定沒有吃飯。剛做的,沒放辣椒。”
郭嘉抬頭,把碗挪近了些:“嗯,都快餓暈了。”
趙雲見他狼吞虎嚥,苦笑道:“慢些吃。”
“巡完營了?”郭嘉含含糊糊地說。
“嗯。”趙雲將爐中的火炭撥了撥,“沒想到益州竟是比荊州還暖和了些。”
“本就快要入春了,何況這成都附近環山,北風吹不進,自然要暖上許多。”郭嘉滿足地擦了擦嘴,“幾時能到德陽?”
趙雲收拾了碗筷:“照這速度,不出幾日,便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