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拒。
劉備在外頭站了足足一日,這會兒,臉上還帶凍紅的印痕。
“子龍,聽翼德說,你把奉孝帶來了。”
趙雲點頭。
一如張飛所言,劉備立時喜上眉梢,連連稱好:“不知奉孝幾時可以入仕呢?”劉備忽然亮起的眼神,似有什麼悄然閃過,趙雲一時捕捉不及,便已恍然消失。
趙雲蹙了蹙眉,他可以直接拒絕張飛,但是劉備,他又怎可以當場回絕。
趙雲回府的時候,卻見到郭嘉竟是穿戴得整整齊齊,按徐路的話而言,就是包得密不透風。
而此時,已是星夜皎皎。
風雪入城,哪還有人這個點出門的,更不用說,他還是個身弱體虛之人。
“奉孝,這麼晚了,是要去哪裡?”
趙雲一張口,郭嘉便已聽出了他的不快,忙上前扯著人的衣袖,揚眉淺笑:“子龍,等你好久了,陪嘉出個門吧。”
入夜時分飄起的雪,在路上積起了一層薄雪,映著月光,聽著馬蹄聲落。
屋前的雪打掃得很乾淨,而兩扇大門上,還點著兩盞燈籠,彷彿主人已是知道深夜有客到訪一般。
書童迎二人進屋,屋裡燃著炭爐,一壺茶水,還冒著滾滾熱氣,確是剛燒滾的水。
郭嘉捧著杯,直到這會兒,他才感到自己的兩隻手早已凍得快沒知覺了,兩頰上,卻有些微微發燙。
趙雲探過他的額頭,心疼得厲害,嘴上卻是嗔怪:“這種天氣,還非要出來作甚。”說完,也不顧在生人府中,順勢拽過他雙手,攏在掌心。
郭嘉笑言:“若是再不來,明日子龍你的那位主公,怕是又要無功而返了。”
“你這般說起,主公今日確實問起過你,問你準備如何?”趙雲察覺室溫暖了不少,這才許他脫了外氅,“雲本想當面推卻,但是……又不知該用何樣理由。”
郭嘉道:“子龍不必費心,這不就是找能說的人來了麼。”
郭嘉說完,門口便傳來一聲朗朗笑語:“奉孝,你這是要讓亮來當這個靶子麼?哈哈哈!”
但見來人,面如冠玉,頭戴綸巾,一身藏青鶴氅,舉手投足間,飄然若神仙。
一柄羽扇,搖著搖著,便走了進來,笑盈盈地在二人對面坐下。
“趙將軍遠來,薄茶小點,若有怠慢之處,還請海涵。”
趙雲瞧著這人年肖自己,尚不及而立,難道便是口口相傳的臥龍?便是劉備親自苦候了兩天的賢人?
這人自然就是諸葛亮。
郭嘉也不同他客氣,抓過一塊食蓬酥,咬了小口:“屋外夜雪茫茫,屋內品茶佐食。孔明好不自在。”
諸葛亮搖著羽扇,施施然道:“現在正品茶佐食的人,是奉孝吧,哈哈。”
窗外,落下的雪花,交織成一片紛亂的景象。
郭嘉望著那抹夜色:“達濟亂世,不是孔明之所願麼,為何又不見劉玄德?”
紛亂的白雪,一如紛亂的天下。
諸葛亮胸藏濟世宏願,又豈甘心獨掃門前自家雪。
“奉孝以為玄德公如何?”
“比不得曹操之雄才韜略,及不上孫權之人才濟濟。”
諸葛亮的那雙眸子轉了一轉,望著郭嘉道:“既是如此,那為何奉孝還勸我入劉營?”
郭嘉朝趙雲身旁靠了靠,微微皺眉:“難不成孔明願做鳳尾了?”
“哈哈哈!奉孝啊奉孝,你何苦每回都這麼擠兌我啊,哈哈!”
諸葛亮看著他的舉動,心裡登時跟塊明鏡似的,“奉孝,當年你辭別恩師,說是要投袁紹,是如何的豪氣干雲,怎的,這些年不見,消瘦成這般了?”
郭嘉睨著他道:“待你入了劉營,再同你細說。明早劉備必定還會再來,你要是再故弄玄虛,嘉保準這亂世天下,沒你的份了。”
“呃。”諸葛亮嘴角一抽。
三個人坐,一壺茶,半碟子的點心,竟是統統進了郭嘉的肚子。
郭嘉欲起身,趙雲自然而然地扶住他,郭嘉轉向諸葛亮:“我困了,今晚怕是趕不回去了,便在你這裡叨嘮一晚上。”
諸葛亮的扇子狠命地扇了幾下,有意無意地問:“奉孝同趙將軍這是……”
郭嘉不知是當真乏了,還是這一趟夜路下來,已略感不適,人歪在趙雲的身上:“便如你所見這般。”
“哦哦,好好好。”諸葛亮喚來了小廝,叮囑了幾句,“那亮是準備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