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只須再稍一動作,即刻就能割破血管。
“郭奉孝,你不是死在易州了麼,怎地又出現在了劉備的營中?”
夏侯蘭挾持著郭嘉一步步退後,只是這周圍俱是密密麻麻的劉軍。
“夏侯蘭,放人。”
趙雲步步緊逼,可握著銀槍卻是不敢提起。
“放人?呵呵,趙子龍,莫不如你給我匹快馬,我回到曹營後,自然會放人,只不過……主公若是見到了他,還會不會放他回來,我就不知了。”
“夏侯蘭!念你我同鄉之義,若你願歸降主公,我自可放你一條生路。”
“歸降劉備?”
如今夏侯惇已死,同行而來的曹軍死傷大半,夏侯蘭不過區區一名副將,根本無人會顧及於他,若他不歸,那李典等人至多也就當他一同葬在了火海。
眼下,被趙雲等團團圍住,即便他挾持了郭嘉,想要突圍,又談何容易。
“子龍,還同他廢什麼話!
張飛一語畢,那一柄丈八蛇矛居然真的就刺了過去。
“當!”
張飛當然沒能想到,他這刺出的蛇矛,居然叫趙雲給攔在了半途。
“趙子龍,你這是要幹什麼!”
趙雲推開張飛,轉對夏侯蘭道:“夏侯蘭,放人,隨我去見主公。你是逃不了的。”
夏侯蘭冷著笑意:“逃不了又如何,多一個郭奉孝同我陪葬,這買賣,蘭亦是不虧。”
“夏侯蘭,你要殺便殺,磨磨蹭蹭,豈是大丈夫所為。”
兩廂對峙,郭嘉卻是忽而開口。
“你不怕死?”夏侯蘭奇道。
“死都死過了,有甚好怕的。”郭嘉不耐煩道,“你想死,殺了我,子龍也能給你個痛快。”
郭嘉看似輕描淡寫的一語,可聽在夏侯蘭的耳中,自然而然地補上了他的未盡之言。
你想活,降了便能活。
而若想從此地脫逃,無疑白日做夢。
“哈哈哈!哈哈!”
張飛目瞪口呆地望著這個像是突然瘋癲的男子,拉過已被放開的郭嘉,賊頭賊頭地問道:“奉孝,你這個美人計不錯啊,一刻鐘前還大義凜然的人,居然這麼快就拜倒在你的石榴……呃……”
郭嘉丟了個白眼給他。
郭嘉經過趙雲身旁時,竟是沒有朝他望向一眼。
趙雲剛要伸出的手,卻礙於三軍陣前,又緩緩放下。
被俘在一側的夏侯蘭,眼眸中,傾瀉一縷的陰邪,遊弋在二人中間。
夏侯惇舉兵來襲,卻在博望坡折了戟,除了于禁逃生之外,夏侯惇一戰而亡,夏侯蘭歸降劉備,還被劉備封為軍正。
反倒是鎮守本營的李典,又遭關平、周倉等人的偷襲,糧草軍需俄被焚燒大半。
李典會同于禁,收拾了殘餘,逃回許都。
儼如郭嘉所說,這一戰,劉備大獲全勝。
劉備在城守府中備下酒宴,諸葛亮更是得了首座,前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幾番杯酒下肚,諸葛亮依然沒有半點醉意。
張飛棄了酒樽,提了酒罈子就過來了。
“軍師,某之前若有得罪之處,望請軍師莫要見諒,博望坡一戰,某對軍師那是心服口服,往後,軍師讓某往東,某絕不朝西看一眼!”
說著,一罈子酒,就這麼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灌完了,倒也簡單了,張飛整個人就直接躺平,任是旁人如何喚他,都是不醒。
諸葛亮見解決了一個,便舉著酒盞,朝關羽看去。
不過,關羽可不是張飛,一樽酒拿來,只是說了一句:“關某心悅誠服。”
諸葛亮衝郭嘉眨了眨眼,慢慢飲盡杯中之物。
這時,劉備坐在上首道:“此一戰,軍師自然功不可沒,不過子龍親手斬殺夏侯惇,亦是大功一件。”
趙雲忙是端了酒杯起身:“全賴軍師之計。”
劉備呵呵一笑:“今日乃我軍慶功之日,怎可無舞樂助興。”
怎會沒有舞樂?
一旁坐著的樂師趕忙敲打起來,哪知被劉備攔下道:“聽聞軍師亦擅器樂,不如請軍師為我等奏上一曲,如何?”可眼光又哪裡是落在了諸葛亮的身上。
劉備那幾分心思,諸葛亮懶都懶得猜,只好在心中默默唸道。
“奉孝啊奉孝,你千怪萬怪,莫要怪到我的頭上啊,誰讓子龍把你藏得太好,主公想見都見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