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兵出征前,趙雲誓師。此一戰,盡滅曹軍!
陽平關道,獵風伴鼓而生。
趙雲步步截殺,逼得曹真退無可退,再退!山壁陡峭,除非他能如猿猴攀爬!
“啊!”
曹真施展玄鉞,狂吼一聲,拔馬橫闖!然而,他速度之快,卻不料趙雲更快!
長//槍挑起地上箭矢,一支一支,竟在曹真面前豎起一道箭陣。
曹真駭然回頭,又一枚羽箭,直撲其面。
“啊!”曹真低頭避開。殊不知,那一道奪命銀光,早已久候多時,卻是他自己將自己的頭顱迎了上去。
這一站,殺到月升星起。夜色蒼茫,陽平關內屍骨成山。
銀槍輕抬,趙雲順勢望去。那一抹白月之下,郭嘉立在山頭,空手而掬,恍若不經意間,便攬了一手的月華,皓月鮮白,暈出他一身清朗。
曹真的屍身被送回下辨,曹洪勃然大怒,舉重兵欲滅趙雲大營,被司馬懿和曹休死命攔下。
曹洪不甘,佐將出徵,竟是又讓趙雲大殺一場,折戟無數。
略陽城中,郭嘉將圖略上,下辨的兵力又劃去一道。剩下的,卻是雙方相差無幾了。而這時,郭嘉卻在下辨北邊的武都,又研上了重重的一筆。
“奉孝,徐路回來了。”趙雲掀簾走入,身上讓出個滿面風塵的徐路。
“先生、趙哥。”徐路面無顏色,“吳將軍死了。”
馬超離開那日,趙雲與他同往,然而他卻是半道轉向,於陽關道上設下伏兵去了。同馬超去見吳蘭的,乃是徐路。
“趙哥,吳將軍說,此戰敗,敗在他的失防。他有愧主公。”
郭嘉扶著椅背,慢慢坐下:“遇上虎豹精騎,防與不防,敗,只是早晚而已。”
“先生……”徐路是親眼瞧著吳蘭嚥氣的,心中不免酸楚,一時翻湧。
趙雲拍了拍他的肩頭,寬慰了他一番。
“孟起可是準備好了?”視線落在武都的濃墨上,郭嘉又將定軍山一同圈了進去。
徐路:“嗯。馬將軍已經起兵,從秦州過來,他說用不了幾日。”
趙雲將徐路送回了營帳,路上又少不得一頓開解。帳門前,徐路耷拉著腦袋,低聲道:“趙哥,其實先生說的,我都明白。只是……我一想起吳將軍……唉……”
趙雲要走,又被他喚住。
“趙哥,你說咱們這一次,是不是真的能將曹軍打回去?”
趙雲笑了笑:“早些睡吧,這幾日,你也一路奔波。”
帳內的那盞燭火,留了最後的一點芯子,趙雲知曉,這是郭嘉替他留著的。果然,走進帳中時,這人已是睡了。
床榻也是留了一半的空地兒,趙雲心頭一暖,在床邊坐下,目光如筆,細細描摹過他的眉眼。
“奉孝,你說咱們這一次,是不是真的能將曹軍打回去?”
合著眼的郭嘉卻微微皺起雙眉。
趙雲道:“沒睡?”
“嗯。”郭嘉坐起說,“子龍,我算計過了,依著眼下的兵力,我軍應當能勝,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郭嘉:“只不過,我怕曹軍會有援軍。”
“曹操既然志在漢中,想來也決計不會只有曹洪幾人,只是,這會兒四下卻無他兵馬的蹤跡。涼州一帶,孟起也都盯著。”
最末的一點燭火,倏然熄滅。黑暗中,良久,趙雲方才聽見郭嘉的聲音。
“倘若他是從荊州而來呢?”
天明,一片霧色茫茫。整座大營彷彿升騰進了雲霧之中。擦肩而過,彼此間,也像是朧起了一陣薄霧。
“怎麼這麼大的霧氣。”徐路一出大帳,就嚷了一嗓子。
郭嘉站在轅門口,望著雲霧之後,日色越來越亮,可始終也消散不了大霧如被。
“這麼大的霧,看來今日無法攻城。”趙雲伸手在霧中一探,溼漉的霧氣,似輕煙纏繞。
“難道他當真有上蒼庇佑?”郭嘉說罷,拂袖而走。
整整三日的大霧,將下辨和略陽一併罩了進去。只是兩城中人,司馬懿等得其樂,而郭嘉已然是等得心急如焚。
急到他竟是拎了青釭劍,找趙雲對上一場。
青釭劍光,如長虹斬落。
趙雲不敢硬接,知這青釭劍,削鐵如泥。隨即腳下一轉,長//槍柄猛地叩上郭嘉的手腕,不甚用力,人已借勢轉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