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專業敏銳的眼光判斷,襲滅有很大的雕塑空間。
展覽結束後,他先參加贊助企業特設來招待他們的晚宴,回頭才與吞佛相約在這間酒吧碰面,除了簡單的寒暄外,他還提出了補助留學的提案,並表明假如襲滅有意願的話,也可以考慮偕同參與。
“我相信旱魃先生看得出來,襲滅的繪畫技巧精湛,卻缺乏熱情,惟獨那張素描例外。由此可知,他對繪畫本身未抱太大熱忱,一步老師才是他的熱情來源,他學畫是為了老師,創作是為了老師,只要他一天不能將繪畫與一步老師做切割,他畫出來的東西永遠只會是贗品,假的。”唯有發掘他自身對藝術的熱愛,一步老師才有可能成為他創作路上真正的助力。
“看不出來你這麼擔憂他的才能被湮沒。”
“好說,我只是看不順眼一個有才能的庸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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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盡所能地飛快趕到家,襲滅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竟然成真。
他氣血上衝,奔向前打亂一步整理好的所有行李,緊抓住他的手臂,語氣有絲抖顫:“你要離開?你真的要丟下我離開?”
“小滅,你坐下來聽我說好嗎?”扳開他用力過劇而泛白的指節,一步嘆道:“我沒有要丟下你,只是……我想我們分開住會好一點。”
“說謊!分開住,你能住哪裡?若只是分開住,你為何不當面跟我說清楚而要偷偷摸摸的走?”
“我……”事實上,他心中確實未有著落,天子那肯定不能借住,但他已腸枯思竭想不出辦法了。
“不行,你不準走,我不准你走……”燙熱的酒意與燙熱的忿怒灼紅了他的眼,焚燬了他的理智,他將一步壓上床墊,撕扯開他的棉衫,瘋狂的唇在他柔致的面板上烙印瘋狂的印子。
“小滅,住手,不行……你不能這麼做……唔…”一步奮力地抵抗,無奈氣力不敵狂意陡增的襲滅,他的唇被殘暴地封緘住,對方的唇舌像蛟龍緊緊絞纏著自己,出口的語句全化為模糊的一片咕噥;他的棉衫被扯得破碎,綻露的紅蕊顫若風裡梅,頻頻勾誘著襲滅,當粗糙的指腹搓捏上他敏感的乳尖,痛麻快感令一步不禁弓起了背脊,而唇舌仍舊被蠻橫地圈佔住不得自由,只有一聲聲的低嚀佐著唾絲溢位密合的唇縫。
推拒好半天也是徒勞,一步漸漸地緩下抵抗,身軀放軟不再掙扎。察覺到身下的反動漸趨平復,襲滅止住攻勢,血瞳中的瘋狂逐漸退潮,一步的任由宰割,讓他的心尖泛起微微酸楚。“不掙扎了?”他不懂自己為何要問,又為何要罷手,只覺得一步的表情讓他痛到快要停止呼吸。
“你想要,就拿去吧。”曾經他允諾他,他會給他所有他想要的,而他也給得起的東西。
“呵…”趴伏在一步光裸的胸膛上,襲滅輕輕地溢位低笑。他願意給他,他的身體。“呵……”
一步難受地別開臉龐緊閉雙耳,假裝自己沒聽見那聲聲扯心撕肺的低笑,他不能愛他,不能以他想要的方式愛他,這隻會害了他。胸前逐漸遞渡一陣溼熱觸感,襲滅灼燙的淚液在一步胸膛燒破一個大洞,他痛苦地捂住雙眼忍住顫意,深怕自己一時心軟而妥協於襲滅。“小滅,讓我們……回到從前、回到從前……好不好?”
“不可能,已經……來不及了。”從一步身上爬起,踉蹌地捱到門側,酒精燒得襲滅的臉部奮紅異常,表情卻格外平靜無瀾。“懦夫,你們都是懦夫,”愛一個人有錯嗎?他明明就對自己有感覺,為什麼要拼命否認?為什麼要堅持一切和從前一樣不曾改變?“我父親是,你也是。”他不齒這般的怯懦,沒有勇氣的人有什麼權利追求幸福的愛情?“你不用離開,我離開。你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
語畢,再次甩門而出,襲滅顛簸地走在街道上,耳畔不再有風吹過,心卻徹底地寒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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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頻頻呼喚好友,天子滿頭大汗心急如焚。本來展覽結束後他就應該趕過來查探情形,不料醫院一通電話打來,說他妻子羊水破了,寶寶可能要提早幾天出世。不得已,他只好先趕去醫院探視妻子,這是他們的第一胎,妻子從得知懷孕後就很小心翼翼,她生產時自己一定得陪伴在側才能讓她安心。
折騰了大半天,好不容易順利產下一女,安置好妻女終於得空時,聯合展覽已邁入第三天了,他事先請公司的人幫忙收拾畫作和展後事項,自己則風急火燎趕來探看一步,卻發現一步正坐在客廳發呆。
“嗯…天子你來了?我正要過去幫忙收拾,今天是展出的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