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忍不住扶額,他悄悄的後退了兩步,如果不是有正事在先,他很想指著那兩個耍活寶的人告訴吳母,自己不認識他們。
吳母又仔細的將三人打量了一番,見他們雖然身上穿的是普通人家的衣裳,不過氣勢卻是比尋常人要英氣不少。她在心內仔細琢摩,猜測他們的身份到底有幾分可信度,之後還是下定決心,決定賭一把:“我……相信你們。不過這裡是應天府的管轄地,你們……為何會到此地來?”
展昭也不好跟她說太多,於是敷衍道:“奉命暗查。”言外之意這是暗查,不能隨便暴露身份!
吳母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沉思了片刻,還是小心的問道:“若我說的事情同官府有關,你們真的可以查辦?”不會官官相護將她抓走,說她破壞官府名聲,先打四十大板再丟進大牢?
展昭肯定的點頭,“自然。你只要將你知道的說出來,剩下的我們去辦就好。”若真的與官府有關係,哪怕對方是太師太傅,相信包大人也都不會有半點含糊。
吳母眼眸閃爍,鼻子一酸,竟是淌下一行熱淚來。她等待這一刻已是等了太久,那些枉死的同胞們,總算是可以瞑目了。
***
展昭三人紛紛落座,吳母仍然靠在榻上。她用袖口按按眼角,稍事平復了心情後才淡淡啟齒:“不知幾位可否知道,在村外幾里地遠的地方有一座山,名為六環山。”
“山的事情我們已經從令郎那裡聽說了,聽聞夫人曾在山上的屠牛廠做過工?”公孫策聽她要從山講起,連忙將話接了過來。
“不錯,我獨自一人帶著良子,他爹去得早,我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我又沒有什麼手藝,那時見牛廠招工,想也沒想便去了,卻是沒有想到……”吳母長嘆一聲,眼中又浮起霧氣。
三人坐在凳子上等待著吳母的下文,他們心裡雖急,卻是誰也不肯出聲催促。
“我們那一批新入工廠的小工共有十三人,除我之外還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叫芳芳,除此之外的都是男人。剛進工廠的時候,我只是感覺那裡對工人十分嚴格苛刻,卻也沒有往多了想。
“我們上工的時候,廠裡安靜的可怕,所有人都埋首於自己手中的工作,沒有人出半點聲音,那時候我和芳芳都感到十分好奇,到底都是人,為何能做到整日整日的不出聲呢?
“直到有一天,我正在房內歇息,芳芳突然從外面急匆匆的跑進來,面色有些蒼白,她一進屋就回手將門窗緊閉,有些神神秘秘的將我拉到裡屋。我不明所以,看她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以為她出了事。芳芳拉著我,待情緒漸漸穩定,才顫巍巍的張口說,她從外面探聽到;原來在這座廠子的內部有個規矩——所有進得廠子的人都要一個一個的被拉去割了舌頭,以免將來會到外面亂說話。”
展昭聽至此,呼吸不由得滯了滯,他側目看向旁邊的白玉堂,見他眉頭緊皺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什麼也沒看到,也不知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得知了廠子的規矩後,老身同芳芳一直膽戰心驚的在哪裡熬著日子,那段時間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只不過我們心裡擔心的事情卻一直都沒有發生。
“就在我們以為這都是謠傳的時候,一日夜間,三更才過,我在睡夢中覺得有人在拍我,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見的卻是芳芳那一張快要哭了的臉。
“她見我醒過來了,連問都不容我問一句,拉著我就往門外跑。我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不過隱約間卻好似有種不祥的預感。”
“莫非那夥人真的要將工人抓去一個個的割掉舌頭?”展昭聽到這忍不住脫口,“他們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竟要使出這般狠毒的手段。”
“那工廠的東家同應天府府尹的師爺勾結,對照著一張畫像四處抓一些少男少女,抓住後便將他們剝光了衣服關起,再喂他們灌下一些藥物。有些抵抗力強的,勉強熬了過去,那些體質弱的,可能就變成了痴傻兒,更有甚者當場暴斃。”
展昭不禁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巨闕,後槽牙被他咬的咯吱咯吱響,“這些,可都是你親眼所見?”
吳母卻是搖了搖頭,“這些都是芳芳聽到的,她夜裡起夜,無意間走到廠子外的小樹林裡,恰好聽到東家在和師爺談話,她一時鬼迷了心竅,就想聽聽他們到底有什麼秘密,這一聽卻是傻了眼。”
“那你們身上的毒又是因何中下?”公孫策捏著鬍子問她。
“芳芳偷聽的事情被人發現,他們將她亂棍打死,拋屍野外,心中又擔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