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就是身為一個優質的校園風雲人物所該有的氣度?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由介就覺得自己的胃袋在因胃酸迅速分泌過多而不住抗議。說不定照這個情勢下去,很快他就可以進醫院和那位仁兄作伴了。
說到底,那據說最近讓網球部的切原赤也都改掉了一向睡過站的毛病的手機鈴聲,還是不要聽比較好。那個據女生們形容來看溫柔無比的“要遲到了”的鬧鈴聲,讓網球部的大多數人,都聞風喪膽。特別是當切原赤也從某處得知了這種東西,好奇心再次發作買來後,每天早上都要經歷一遍背脊被冷汗浸溼和襯衫被室外溫度烤乾的過程,可謂是“別有一番風味。”而當在領教過這個鈴聲威力的切原想要換掉鈴聲的時候,在醫院裡掛著點滴的病弱部長卻擺出了自己招牌式笑容,還讓網球部各人監督切原一直用下去。
用幸村精市的話來說就是:“赤也難道是反感我的聲音,才不肯用這個鈴聲的嗎?我還以為網球部的大家都希望聽到這個鈴聲的時候,能像我一直都在網球部,從未離開過一樣。”這個事件自然是以切原忙不迭的道歉和妥協下結束。而這個鈴聲也被切原赤也一直用到現在,沒什麼機會換一個了。
單單是這個鈴聲,由介也可以編上一本血淚史。因為種種原因,這個鈴聲是在幸村精市手把手的教導下完成的。從一些細節的處理,到尾部可能出現的顫音,亦或是語調起伏的弧度和準度。基本就是在不斷搖頭中度過的。
——他怎麼從來不知道模仿是件這麼難的事?!簡單來說,由介到這個學校後就一直順風順水的生活遇到卡殼了。而且這個卡殼還需要非專業聲優人士來指證。幸村的原話是:“如果由介君不能做到這點的話,上次赤也是因為太過震驚才沒有認真聽,如果是從小就跟我一起的人,比如說弦一郎,就會被立刻識破,那樣的話,就起不到我說的效果了。”
“……”默默回首腦補一下那個整天自信過頭的海帶頭每天早上被自己恐嚇一次的情形——好吧,不僅僅是喜感,的確是挺有誘惑力的。由介承認他被自己腦補出來的畫面治癒到了,再看看面前被謀殺光的兩卷磁帶。那就再忍耐一下?
這導致了當天提出建議的時候,由介根本就是扔下了磁帶就掩面落荒而逃。——大爺的,他終於錄完了!終於錄完了這句話啊有木有!
沉重的黑框眼鏡昭示著這個老師的資歷,要知道,某些人總是喜歡用厚厚的鏡片度數來表明自己的敬業。好吧,這條定律不一定會成立,但現在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站在講臺上的這個老師絕對是屬於老古板型的,雖然看上去也不過是40出頭的年紀,卻偏要弄出一副像是五六十歲的樣子。
即便老師再怎麼敬業,面對像是鬼畫符一樣的英文字母,由介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抱頭哀嘆。不過,如果要混上一節課的話,他相信還是比較容易的。此時,他正摸出扔在桌子角落裡,故意做得厚厚的平光鏡戴上,順便加上一句,那副眼鏡四周也圍繞著寬度和老師有得一拼的黑框。裝模作樣地扶了扶眼鏡,作出一副正忙著記課堂筆記的樣子。
這就是到目前為止由介屢試不爽的裝備,不僅一次都沒有被英語課的老師發現過,更甚之,英文老師從批註得密密麻麻的講義上抬起頭來時,看到由介低著頭的樣子,總會露出欣慰的表情。——雖然由介的成績一向不好,但在老師看來,這已經屬於後天努力了,卻一直都沒辦法讀好的課,自然也不會在課堂上為難他,只是輕微嘆口氣。
與之相反的是切原赤也,這個在大部分科目都能低空飛過的學生,在英語上卻一頭直直地栽了進去,而且不管怎麼樣都爬不出來。這種學生是更讓老師頭疼的,更別說這孩子還是學校網球部的正選,從各方面考慮都必須及格。因此,在羽田由介這個“先天條件”就不好的學生,和切原赤也這個“後天不足,尚有希望”的學生中間挑選,切原赤也毫無疑問地成為了老師首先要炮轟的目標。
“切原赤也!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趴在桌上睡得口水橫流的某隻捲髮生物的頭動了動,蹭蹭光滑的桌面,原本立在桌上的課本眼看就因這個動作搖搖欲墜,即將掉落下來,但坐在他四周的人,卻沒有一個敢在英文老師堪稱要進化成實質的針刺般目光下倖存下來,至少沒有一個能撐到把他叫醒或是把書重新立好。因此,迎接切原腦袋的就只能是一隻充滿力道的粉筆。
粉筆以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沒有被捲曲的阻礙物卸去多少,精確還原了大部分原有力道,成功在黑色腦袋上留下了一記清脆的響聲。那聲音,讓即使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