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清楚地感受到了氣旋這一刻的撫慰,怔然的眸中倏然滑過一絲情思眷念。
此時天之厲已經從鬼斧深淵取得了無根之土,正飛馳在去往非海沉冰的路上,平靜的心卻陡然一震,隨即垂眸感應,才知是質辛用了他特意賦在他身上的王厲之威。
發生了何事?質辛怎會使用它?
容不得遲疑,天之厲登時催發功力,掌運元功點按心口,全身募然綠黑闇氣湧動,沛然厲功與千里外的青蕪堤感應。
青蕪堤氣障中的氣旋瞬間愛你受到天之厲催功加持,頃刻間翻滾如波濤巨浪,霹靂驚雷在氣旋中閃動奪目。
天之佛和魔皇過處,但凡想要一逞己力攻擊二人的毒物,還在氣旋十步之外便已灰飛煙滅,毒瘴更是退避三舍,紛紛聚散,為二人讓開了一條清淨之路。
氣旋之外腥風血雨,氣旋之內卻是一片祥和寧靜。
魔皇見天之佛又突然失神,這段時間內,天佛娘總會不經意間神色恍惚,不由瞪大了黑溜溜的眼睛凝視著天之佛的面色。
怎麼回事?難道娘發燒了?
想到此,質辛急忙把自己的頭向天之佛挨去。
每次自己發燒,爹都會把額頭輕輕放在自己額頭上,這樣就能知道是不是發燒。
天之佛恍惚間,額頭募得被撞生疼生疼,隨即回神,看向一臉沮喪正揉著額頭的魔皇,訝異道:“發生何事?你方才再做什麼?”
魔皇放下手,趕緊嘟起小口,衝著樓至發紅的額頭小心的吹著氣,哄道:“不疼不疼啊,娘吹吹,你就不疼了!”
天之佛一怔,這話怎麼聽著都覺得怪,這不長時間的相處,她發覺質辛一著急說話極易顛三倒四。
只不過倒是讓她這個毫無關係的人也倍感貼心,如此稚子,他的母親怎麼就捨得將他拋棄?
眸中疑惑閃過,看著質辛緩緩問道:“你告訴吾,是誰跟你說吹一吹就會不疼?”
魔皇聞言神色一喜,得意洋洋地開始獻寶,說著自己獨自學來的本事道。
“我那次見小四玩兒冰無漪叔叔的劍不小心割著了手,疼得直哭,後無封嬸嬸把他抱在懷裡邊吹便說我剛剛說的話,吹了一會兒他就不哭了。我想著居然這麼管用,所以有一次我不小心被石頭磨破了手,疼得我直想哭,想起嬸嬸的做法,我就自己對著傷口輕輕吹了吹,又照著嬸嬸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沒想到真的不疼了。”
說著抬起自己的手放在天之佛面前,指了指那次受傷的地方,
“天佛娘,你看,就是這裡!”
如今已經完好如初看不出一絲過往的傷痛。
天之佛視線凝在他柔軟短小的手指上,胸口竟不受控制的一窒,募然湧起一股難以說清的情緒。
抱著魔皇質辛的雙手不由緊了緊,雙唇微啟,對著已經散去紅印的小小額頭輕輕吹了吹,垂眸凝視著質辛,輕聲問道:“還疼不疼?”
魔皇只覺一股帶著曇花香氣的氣息拂過,額上隱隱的疼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竟比自己吹管用了不知多少倍,心頭又暖又喜,亮晶晶的黑瞳迎上樓至的雙眸,興奮的點點頭。
天之佛還不知他為何要貼著自己的頭,下意識又問:“你剛才想要做什麼?”
魔皇一愣才想起,差點兒忘了,神色一急,急忙在樓至懷裡轉了個身,沮喪道:“我想看看娘是不是發燒了,可是我的頭太小,跟天佛孃的鼻子對上了,額頭又挨不著,跟眼睛對上了,額頭還是挨不著!對了半天,就跟天佛娘撞上了。”
天佛娘眸光微頓,心頭微微一嘆,隨即緩緩垂下頭,準準地挨著了魔皇的小額頭,眸泛柔光,凝著魔皇輕聲道:“怎麼樣,你看吾是否發燒了?”
額上的熱度一模一樣,魔皇著急的眸光一陣輕鬆,高興地舒了口氣。
天厲老爹,我替你看過了,娘沒生病,你可以放心了!
自從與魔皇在一起,天之佛只覺被血案罪牆生子之罪名煩亂的心緒竟意外的平和了下來。
空氣中傳來青蕪堤熟悉的氣息,二人不知不覺間已到了目的地。
天之佛看向魔皇道:“把你的護體氣旋收了吧!”
魔皇聞言怔了怔,頓時呆在了當場。
收氣旋?呃?還要收氣旋!
左思右想,不到片刻,眉心已經擰成了死結,兩隻小手在胸前無措地掐動著。
壞了,他好像只向天厲只爹學了放氣旋,卻沒學過怎麼收啊!
這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