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入,隨即將勺子放回藥盅,手指輕夾她下頜,讓她在無意識中將含在口中的藥嚥了下去。
這才笑了笑,繼續舀起第二勺,照舊而為。
就在垂眸舀第三勺時,天之厲心口突然重了毫無預兆襲來的冷怒一掌,喉間一腥,急提功穩住了身形。卻是稍晚瞬間,哐噹一聲,藥盅墜地碎了一地,滾燙的暗褐色湯藥全灑在了手上。
天之厲似未有所覺,擦了擦嘴邊流出的血跡後,抬眸望向床上醒過來的天之佛,緊繃十多日的心神一鬆,凝視她關心放鬆嘆口氣:“你終於醒了!”
說罷沉了嗓音對外命令:“重新去煎藥送來!”
天之佛光裸著身子裹緊薄被,見他竟毫無防備的中了她之掌,眸底微詫一閃後,又恢復厲色,冷利看他沉聲:“言而無信!你枉為厲族之王!”他怎會對她方才那掌毫無閃躲?依他功力根本不可能中招?
天之厲看她如他所期望抽改記憶後該有的模樣,心底放鬆,眸色平靜凝視她一眼,壓下心底情意,起身走到不遠處的木架前,拿起棉巾擦乾淨了手上和身上藥漬,淨了手,才返身回去,從置物櫃中為她取了裡衣中衣外裳,走到床邊,放在她手邊,抬眸看她緩慢道:“你心症突然復發,昏睡十日,吾不可能任由你著衣而睡。吾是言過不經你同意,絕不尚自近身,但,”
說著一頓,深眸望進她眸底,一字一字沉聲道:“你吾已有了四個孩子,厲族佛鄉之爭,已經千年久遠前之事,不論當初你因何入吾厲族,成吾之人。時至今日,難道你依然要將吾排斥在外?”
天之佛募得又被提醒數次被強奪身子之事,只覺骯髒不堪,面色刷的一片蒼白,強壓滿眼怒火,驟闔眸,不再願與他多言,冷怒一聲:“出去!”
天之厲見她手指捏著薄被青筋暴露,渾身氣怒輕顫,是她心緒大慟模樣,本欲如往常般伸手將她摟在懷中安慰,剛抬,怕此舉更讓她憤怒,眸色一凝,又放下,只將衣物稍微移近,轉身離開,平靜聲中卻是由不得他控制帶了柔和:“孩子們擔心你數十日,一會兒來看望,儘快穿上收拾好。”
臥房門吱呀一聲關閉,天之佛刷的睜眼,發白著面色看向身邊他拿來的衣物,冷恨屈辱一閃,驟抬手凝功按去,刺啦一聲,所有衣物瞬間碎成了粉末。隨即包著薄被落地,無意識竟踩到了地上脆裂的藥盅碎片,一陣鑽心疼痛襲來,天之佛微蹙了蹙眉,心底怒躁卻是因之莫名稍微平靜了些,不由垂眸,見腳底下流出的鮮紅,並不覺痛,竟有種洗滌淨身上汙穢的懺罪之感,一時發怔,定定默然看了半晌,直到血腥味濃重徹底平復了翻湧的心緒,才抬眸,帶著扎入皮肉的碎片走向置物櫃,開啟重新取了衣物,返回床邊,忍著心頭厭惡,一件一件穿著這厲族為其準備的衣物。
剛穿好,房門便吱呀一聲開啟,霎時一股清晰的血腥味飄散。
天之厲一震,尋味看去,驟見她穿著衣物光腳站在地上,腳下全是血印,她到底做了什麼?眸色一變,急身疾步直奔過去:“樓至!”
天之佛聞聲,掌心驟蓄浩然佛力,轉身防備,冷眼看他:“你又想如何汙化吾,來侮辱佛鄉?”
天之厲步子在距離她三尺外的地方募得停住,只得壓下心疼,餘光見床上的衣物碎片,沉眸一凝,掃過她雙足,轉而收回視線,疾步轉向不遠處的放置珍貴物品的紫檀閣,輕抽出一個小抽屜,翻掌撕裂了不遠處的紗帳,隔在手指和其中的一個陶瓶間,將其取出,凝功飛向天之佛急促道:“吾未碰觸。處理一下傷口。縱使恨吾,也不必損傷自己身體。想要殺吾,更該身子康健,能打得過吾方有可能實現。吾說過會放你離開,只要你能勝過吾或是殺了吾。”
用輕紗包著的瓷瓶在到達天之佛眼前時,輕紗一鬆,墜落在地,只剩下瓷瓶繼續飛近。
天之佛冷眸厲色一閃,掌心功力驟利,本欲震碎瓷瓶,卻不料天之厲說出此番話,心念一轉,眸色凝住,當即變了主意,轉而接住瓷瓶,收回視線,背對他坐在床邊,將血肉模糊的足抬起,冷靜凝視著,抬手一片一片拽出了插入其中血淋淋的碎片,一股鮮紅霎時被帶出。眉頭連皺都未皺,天之佛拔出瓷瓶的木塞子,對著傷口倒出了些許淡紫色粉末,本還流血的傷口瞬間止住。
天之厲站在床邊不遠處,靜靜望著她快處理完傷口的孤寂背影,袖袍中手指一緊,雖早已料到她之性子會如此,可當真看著卻又是無奈深沉的痛心。如此情形,他該徹底放心了。再過三個月,等他的時間到了,她便可真正解脫,若……便放她去現在記憶下想去的地方,去見她願意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