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能視讓卡卡西的聽力變得格外敏銳。沈靜穩重,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配上獨有的禮貌且優雅的敲門聲,那便是寧次。日向雛田的腳步輕柔細緩,極盡靦腆;鳴人的永遠像暴雨急驟,連開門的聲音也是強勁暴躁;小櫻的深深淺淺,遲疑未決,欲言又止;阿斯瑪和他的三個學生總是一起來一快走,整齊化一,很有規律。還有火影大人、靜音、玄間、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韻律。
“自從你來之後,我家徹底淪為菜園門。”寧次嘆氣,絕對沒有抱怨的意思,他一向獨來獨往,家裡從沒像現在這麼熱鬧。
卡卡西也跟著仰天長嘆“自從我住院後,我就徹底淪為動物園裡一隻怪獸。”一個兩個有事沒事都要來瞅他一眼,探望一會兒。如果眼睛真的從些不復見光明,他倒寧可無聲無息地讓自己消聲匿跡於木葉,而絕不是像現在這樣,整個一受盡矚目的廢材大叔。
“卡卡西前輩人緣很好。”寧次往卡卡西的茶杯裡注滿水“所以,你千萬別輕易就死了,會有很多人難過。”
卡卡西微微一笑,二十六歲男人的微笑,讓少年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他一直知道卡卡西長得很好看,他一直很鄙薄俗不可耐的愛情故事裡令人頭腦發昏的感情會在一瞬間擊中誰的心臟。
所謂至死不渝,是別人的事情。
“卡卡西老師,我不是日向宗家的嫡子,你會看不起我嗎?”突然就想問。
卡卡西反問“我不是宇智波血緣界限的繼承人仍然使用寫輪眼,你會看不起我嗎?”
寧次沈默超過一分鍾,即使卡卡西不用眼睛看,也能感覺到,一分鍾的盡頭,有個男孩釋然笑。
白玉色的視線,恰似滿月盈餘溢位的華光,流淌四濺,充盈柔暖。
寧次主動接手卡卡西打理頭髮的工作,有人每每抱怨“梳上去豎起來才有型。”被無視後,“寧──次──”拉長腔調,充分彰顯怨念。
被叫者屢勸不改,置若罔聞,堅持還回卡卡西頭髮的原來面目,柔軟的銀灰色髮絲繞在指頭上,纏纏綿綿不肯鬆開。
“寧──次,寧──次──!”卡卡西叫了幾聲,拿這個男孩的固執無奈何。
“入、鄉、隨、俗。”寧次一字一頓,生怕他聽不清楚。
想起少年家傳的長及腰身梳整妥貼的黑髮,卡卡西無語,這家人都什麼奇怪癖好,好端端的大少爺大清早起來不練忍術卻跑來客房把他這個愛睡懶覺的病號挖出被窩,跟他的頭髮糾纏不清,並且不需經當事人同意,擅自對卡卡西最為滿意的標誌性髮型進行打壓迫害,最鬱悶的是,他所有的上訴全部被輕描淡寫的四個字駁回。
入鄉隨俗!!!到底哪個混蛋發明的詞?把禍害揪出來,關門,放帕克!
寧次不想說自己私心,眾人都道卡卡西銀髮朝天固然囂張奪目風格別具,他獨愛他日移霜影動,風撫月華生的飄逸,低調但絕對驚豔。
看卡卡西搭拉著眉眼,一副想講不講,敢怒不敢言的鬱悶表情,寧次問“你在想什麼?”
凱同學從頭髮到腳尖就沒長出過正常的細胞,健康活力是綠色的,西瓜皮、綠毛龜、怪獸也是綠的。“我早就懷疑了,跟凱學藝那麼久,就算是塊白絹也讓他給染綠了……哎喲,我的頭髮……”頭髮被抱復性地扯了一下,壞心上忍痛得咧嘴,也讓他暫時性從綠色糾結症中脫離出來。
“寧次,你很久沒出任務了。”
“火影大人派給我的任務是照顧你。”
卡卡西懷疑狀,“老實說,你該不會是想借機偷懶吧。”
寧次神情很淡,笑容很濃“就當是吧。”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珍惜時間,想把它們緊緊揣在掌心,一分一秒不讓流走。
綱手一直未給佐助安排任務,小櫻問過幾次,都被她以佐助的眼傷還需要觀察為由唐塞。
“綱手小姐,你還是信不過佐助麼?”靜音私底下問。
綱手顯得有些煩躁“說完全信得過是騙人的。他最合適的監護人正在日向家裡療養呢,我怎麼放心讓這個高危人物獨立執行A級任務。”
“讓小櫻和鳴人跟他在一起的話應該不會有事。”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過段時間再說。”
“我聽小櫻說,佐助跟她提了幾次想要拜見昔日的老師,她和鳴人實在沒辦法就答應今天帶他去寧次家。”
綱手哦了一聲,眼睛從檔案裡抬起來,顯然她對這件事很在意。
畢竟,命運再次邂逅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