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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看,果然是一滴鮮血。他盯著指尖染上的這抹暗紅,眸光微冷,神情晦暗不明。再轉眼看向面前正定定的看著他,面容平靜的俊秀少年時,神情轉為溫柔。

“這把弓不好。吳書來,等會兒將朕小時候用過的那把半石弓拿來給世子用。”乾隆朝身後的吳書來吩咐道,隨手將這把弓扔到神情緊張的永琪和福爾泰腳邊,駭的兩人一跳。乾隆對被驚嚇的兩人置若罔聞,自顧看向少年,語氣輕柔:“凡事當量力而為,切不可自傷身體。知道嗎?”

“克善知道了。”看著帝王透著溫柔意味兒的深邃眼眸,克善心裡一暖,忍不住綻開一抹真心的笑容。這個皇帝,和想象中的有點不同,是有溫度的。

“知道就好。”看見少年燦若朝陽的笑臉,乾隆心裡顫了顫,面上也跟著笑起來。奇怪,只要看見他笑,朕也總是不自覺的想笑。心裡浮起怪異的感覺,乾隆失神了片刻,又很快掩蓋過去,神態自然的轉向一旁靜候的諳達們開口:“克善世子身體未愈,朕準其免修半月騎射。你們記住了。”半月,手上的傷應該能養好。

“奴才記下了。”諳達們垂首行禮,齊齊領命。

乾隆點了點頭,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永琪和福爾泰,眸子暗了暗,悠悠然開口:“永琪和福爾泰看來很喜歡射箭。如此,今日各自射箭200,不射完,不準休息。來人,將那兩把弓拿過來。”

永琪和福爾泰常常伴駕帝王左右,自然知道他現在是怒了,正準備責罰二人。當聽見他上半句話時,心裡都是一喜。看來皇阿瑪(皇上)還是很寵愛我們的,只是罰射箭200根,和平日的練習沒什麼兩樣。

當侍衛拿來帝王指定的兩把弓時,兩人眼裡的竊喜轉為驚恐。無他,這是兩把名符其實的百斤大弓。

“皇阿瑪,您是不是弄錯了?”永琪仗著乾隆平時對他的縱容,大著膽子問道。

“永琪,你在質疑朕?君無戲言,你不知道嗎?”聽見永琪的質問,乾隆微眯起眼,意味深長的審視他一番,皺起眉頭。“開始練吧!”

兩人見無轉圜餘地,咬牙接過侍衛遞來的大弓,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一邊去領罰。

“諳達,過去幫數著,不射完不準二人離開。”乾隆頷首,示意兩個諳達跟過去看著,又朝還站在一旁的皇子伴讀們揮手:“你們繼續。”

聖命一下,眾人各自歸位,開始練習手上的功夫。

待校場重新恢復秩序,乾隆瞟一眼遠處滿臉怨氣,正拉弓射箭的永琪和福爾泰,神色莫測的轉身離去。

為何要縱容自己的奴才當眾刁難算計一個功臣遺孤,而且還是在知道此人大才,可拉攏為自己所用的時候?為何連朕的旨意也陰奉陽違,心存埋怨?如此衝動無腦,這真是朕一直看重的五兒?乾隆一路走一路考量著永琪一下午的所作所為,眉頭越皺越緊,心裡漸漸被失望和懷疑充斥。

立儲果然還是言之尚早啊!心裡喟嘆,乾隆感覺有些疲憊,抬起手,習慣性的想捏捏緊皺的眉峰,瞥見指尖一晃而過的暗紅,又突然停住了動作。

“吳書來,將朕那瓶紫金活血化瘀膏給克善世子送去,快著點兒。”

“咋,奴才這就去。”世子受傷了?吳書來看一眼盯著自己指尖發呆的帝王,雖然疑惑,卻沒有多問,領旨送藥去了。

“真是個好強的孩子。”待吳書來走遠,乾隆搓搓指尖的血漬,喃喃自語,忽而笑了,眼角暗藏一縷幾不可見的溫柔。

乾隆走後,得了特赦的克善無事可做,隨意找了校場旁一塊枯黃的草地,盤腿坐下,等著永璂一塊兒下學。雖然免修了騎射,但伴讀的職責還是要盡的。而且,看著五阿哥和福爾泰一臉苦逼的用百斤大弓射箭,還頻頻脫靶,也是一件樂事。

克善瞥一眼遠處正拉弓拉的面紅耳赤的主僕二人,又看看橫穿右手掌心,被弓弦勒傷的一道暗紅裂痕,垂頭,將嘴角掛上的一抹譏諷冷笑掩藏進陰影中。

“聖旨到,克善世子接旨。”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打斷了草地上兀自沉思的克善,他連忙站起,拍打一下衣衫上的草屑,整理好弄皺的衣襟,半跪下接旨。

吳書來難得看見克善世子有如此失禮的一面,覺得甚為有趣,待他準備好後才攤開聖旨,笑眯眯的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端王世子查特里·克善孚尹明達,懷瑾握瑜,敏而好學,朕甚愛之,特賜……(省略賞賜若干)欽此。”

“奴才謝皇上隆恩。”克善跪著,雙手高舉過頭頂,接下吳書來卷好的聖旨。

吳書來瞥見他接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