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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月,冷冷一笑,心裡對克善的成熟懂事更加痛惜。有個這樣不靠譜的姐姐,能不成熟嗎?

“本宮問你,端王和端王福晉自殉國到今日過了幾天?”

“回娘娘,過了,過了快三個月了。”新月皺眉,不確定的答道。

“啟稟娘娘,到今天為止,總共過了八十七天又四個時辰。”因著前身對這件事深刻的回憶和自己過目不忘的好記性,克善轉過頭,語氣淡然,極其肯定的答道。

皇后本是隨意一問,意在提醒新月不忘孝道,得個大概的回答也就罷了,聽見克善如此精確篤定的答案,詫異的側首向他看去。見他面容平淡,沒有流露出絲毫傷痛的情緒,皇后突然間覺得內心鈍痛。她知道,有些哀傷越是深入骨髓,越是面上淡淡。對著這樣一個剛遭逢大難卻又如此堅強的孩子,皇后的心軟的一塌糊塗。(娘娘,您腦補過頭了。)

“好孩子!”皇后柔柔一笑,疼惜的摸摸克善世子半禿的腦袋。

克善被皇后當成小幼崽一樣愛撫了一遍,心裡極其不適,又不能躲避,尷尬的垂眸,默默不語。我是個12歲的小孩,我是個12歲的小孩,他不停自我催眠著。

“新月,克善不忘父母亡故之日,一時一刻都謹記於心,而你呢?你不覺得慚愧嗎?”轉頭看向新月,皇后語氣冰冷。

“新月慚愧。”新月慘白了一張臉,羞愧的低下頭。

“知道羞愧還不夠,你可還記得我朝孝期守制?”皇后繼續咄咄逼問。

新月終於回過味兒來,身子抖了一下,垂首迴避皇后銳利如刀的視線,“回娘娘,奴才記得。凡喪三年者,百日剃髮。仕者解任。士子輟考。在喪不飲酒,不食肉,不作樂,不處內,不入公門,不與吉事。 這是我朝守制。”

“好,你還記得。”皇后微微點頭,隨即再問,“那麼違反守制,你可知道會受到什麼處罰?”

“……”新月白了張臉,茫然的搖頭,無言以對。守制是常識,超越了常識的部分,不要指望她一個驕縱的格格能夠知道。

“回娘娘,居父母及夫喪而嫁娶,徒三年,各離之;喪制未終,釋服從吉,若忘哀作樂,徒三年;父母之喪,法合二十七月,二十五月內是正喪,若釋服求仕,即當不孝,合徒三年;其二十五月外,二十七月內,是‘禫制未除,此中求仕為‘冒哀’合徒一年……”克善拱手,娓娓答來。這些問題自然難不倒自幼便將經史禮法當做啟蒙讀物的世子爺。

“說的好!”由於努達海不加辯駁,直接認下了所有罪狀,乾隆很快處置完他,匆匆趕到坤寧宮,一進殿門就聽見少年用清亮如珠玉相撞般的嗓音將《清通禮》中關於喪葬的有關規定一一陳述,心下讚歎他對禮法熟知的程度,忍不住高聲叫好。

“臣妾(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見帝王整裝肅穆的大步行來,殿裡眾人紛紛拜倒。

“起來吧。”乾隆揮手,徑直走到皇后讓開的主位上坐下,眼睛不自覺的往克善瞥去,見他面容平淡,不見為難之色,暗自滿意的點頭,轉而向站在下首的新月看去。

“話說到這一步,新月還不知此次奉詔進宮所為何事嗎?”乾隆伸手接過容嬤嬤奉上的茶水,啜飲一口,平平淡淡問道。

“新月知罪。”雖然帝王的語氣很平淡,但敏感的新月還是從他話中聽出了森冷的煞氣,腳脖子一軟,再次跪倒。

“哦?你所犯何罪?給朕說說。”乾隆放下茶杯,斜飛的濃眉挑高,正眼看向軟倒成一團的新月。

“奴才不該在孝期作樂。”新月咬唇,聲音顫抖著道。

“這就完了?”新月短短一句就住了嘴,帝后二人等候半晌不見下文,還是直性子的皇后首先繃不住,不可思議的追問道。

“是。”新月忐忑的輕應一聲,自始自終都不敢抬頭。

“哼!如此,克善身上的傷,從何而來?”乾隆重重拍擊桌面,對新月的回答不滿至極。

“啟稟皇上,克善只因將軍府中婢女為奴才生日準備歌舞就將她們盡數打殺,奴才之所以對他動手,也是想教育他何為慈悲為懷,何為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者,克善也打了奴才一巴掌,奴才是他的姐姐啊!”說到克善身上的傷,新月抬起頭來,眼裡冒著兩簇火光,嘴裡振振有詞的辯駁。

她自詡高貴善良,痛恨克善的冷血殘暴,她相信,如果皇上和皇后知道了真相,也會選擇站在她那一邊。

克善聽見新月的辯詞,亮如寒星的一雙眸子暗沉了一下,狹長的秀眉輕輕攏到一起。如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