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願意、情願去相信他:“請放心!就算沒有你們的請求,拯救每一個病人,也都是我們醫生應該盡的義務!!”
與此同時。
“——嘟!”終於通了!
對面傳來的是非常稚嫩的女聲:“彌拓你這個笨蛋!這麼晚打電話過來幹什麼啊!”而在女孩撒嬌的抱怨完後,話筒卻並沒有傳來往常那有點二缺的過頭的歡快嗓音,水樹頓時心生不對,“…彌拓?彌拓?怎麼了?出事了嗎?……哥?哥哥!說話啊!哥哥!!”
十束拿著電話,聽著對面越來越焦急的聲音,突然……就不知該說什麼,彷彿在瞬間失去了說話能力,嗓子裡就跟堵了什麼東西,壓他的難受。
“…你……好。”他終於出聲。
“……”對面一靜,焦急的聲音瞬間變得冷靜,“…你好,請問你是哪位?為什麼拿著不死原彌拓的電話?”這個女孩似乎對哥哥直呼其名是一種習慣。
“…是,水樹吧。”十束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輕鬆一些。
“……我就是,請問?”
怎麼告訴她……怎樣告訴她……這樣,告訴一個小女孩,她的哥哥正在手術室,可能會死……這種事,真的好嗎。
反正,簽字也不需要了嘛,會死的可能性其實才是最小的不是嗎!他現在打電話是要幹什麼啊,剛才那個醫生進去的時候直接結束通話了不就好了嘛!彌拓最後肯定會沒事的吧,到時候又該對這個小女孩說什麼?現在告訴她也只是提前擔心著擔驚受怕不是嗎!
十束終於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和平常一樣:“——噗!”他笑了出來,“不好意思啊小妹妹,我在跟彌拓打賭,他說你肯定第一句話就是叫哥哥之類的,而我就猜了和他相反的回答,現在看來,是我猜對了呢~”
不死原水樹拿著手機一愣,聽著對面那陽光的聲音歡快的說:“那麼打擾小妹妹睡眠了,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他的學長,叫十束多多良,以後我們應該會見面的,到時候你可以叫我十束哥哥喲~那麼,小小姐,晚安~!”
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隨即就拔出了電池,散著幽光的螢幕瞬間變成了一片漆黑。
而當結束通話後,才發現自己的脊背,早都被冷汗浸溼……甚至被困在黑隕、被川島拿刀子抵住時,都沒有現在這種感覺啊。
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
死亡?
聽起來,似乎真的是非常非常遙遠的一個詞啊……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漸漸握緊……但原來,真的是距離他們,這麼近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明明這個白色到刺目的走廊裡,並沒有那樣會嗒嗒嗒嗒作響的鐘表,但是在三人的心裡,卻彷彿正存在著一個看不見的時鐘,在一下一下的走動著,發出一次又一次敲打著生命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鋼鐵般冰冷的門,終於開了。
十束和草薙倏地站了起來,周防尊雖然沒有起身,但頭也瞬間轉向了開門的方向,深紅色的眸子盯著出來的人一瞬不瞬。
…能說什麼?
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來的醫生想。
並不是沒有對很多人說過“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這種話……但是,那些幾乎都是對著家庭、對著成年的人們說的,面對這樣期待焦急望著他的三個……孩子,他能說什麼?…可,能說的,也只有一個啊。
白袍的醫生摘下了口罩,沉悶的聲音沒有了阻擋變得更為清朗,但是,卻透著一股死寂,嘴唇動了半天,才聲音不大的說出來……儘管,在這種回聲甚大的走廊裡,即使再小的聲音,也會被無限倍的放大:“——對不起…我們……”
終究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不忍的偏過頭搖了搖,可所代表的意思也足夠明確……包括身前的這三個“孩子”,和手術室裡躺著的那個更小的孩子……每一條生命都是同樣的珍貴,無分輕重,更無緩急,但作為一個醫生來說,很多時候,兒童少年的死亡,真的比那些成年老人的死亡來的更讓他們感到難受。
太…突然了啊。
昨天還在笑著,剛才還在說著話的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好像,有一個氣球,隨著他們的期望不斷地吹啊吹啊吹啊……一直吹,一直期待著,但最終,卻膨脹到了極限, “彭”的一聲——炸裂了,爆成了碎片。
好像,瞬間漏了氣,然後空了下來。
一切都靜止了,一片死寂,連粗重的呼吸聲都顯得多餘。
醫生,此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