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平穩,一字一字緩緩的陳述,放在背後的手並沒有停下,不住輕柔的安撫,一下一下……
“我答應你,這個春假我不會提早過來了,是我的錯,對不起,這次是哥哥不好,我的確應該多陪陪你和媽媽,我向你道歉……我不渴求你的原諒,確實是我不對啦,但是……水樹你,也好好冷靜一下吧,如果因為我的關係,而讓你少了一個良師益友,不僅我會感到很愧疚,也是你的遺憾。”他摸摸女孩灰色的頭髮。
“不要帶著偏見去看人,先入為主的任何印象,都會對你看待一個人的時候產生極大的影響與誤差,看不清人的本質,可能會讓你在不知名的時候陷入危險,也可能會讓你失去一份可遇不可求的感情,儘管人不能做到時可理智對待,尤其是對待親人的時候,你很喜歡哥哥、很關心我,我也很高興,真的,我很開心能有你這麼一個妹妹……”
彌拓輕輕垂頭吻了一下女孩露出來的側臉。
“可是,哥哥也正是這種時候才應該存在的啊,對了讓妹妹在被感性主導的時候能稍稍提醒剎閘,讓理性迴歸,讓你能過得更好,這也是我不死原彌拓存在的意義之一……再說,誠心而論,水樹,如果沒有我受傷的因素,你會討厭十束多多良這個人嗎?”
兄長之所以是兄長,除去要保護後來才誕生的弟弟妹妹,也是為了能以先來者的身份教導他們更多的道理,能幫助弟妹能在人生的旅途上走的更順利,少走彎路,更多的歡笑與幸福。
已經停下啜泣的妹妹抱著他的脖子,一張被淚水沾滿的溼漉漉的臉摩擦著同樣浸透了的脖頸,沒有回答也沒有抬頭看他。
彌拓嘆口氣,覺得有些累,有些心疼,心臟就像被一根機細的針紮了一個極小極小的洞,也不知是外面的冷氣在往裡面嗖嗖的進,還是心臟裡的血液在爭先恐後的向外面湧。
“你幹什麼…”水樹拽了拽哥哥的衣角,不死原彌拓已經站起身來。
彎腰抹抹女孩的眼角,一張臉被淚水弄得一塌糊塗,不自覺地向前傾身,用嘴唇吻了吻臉頰上的淚:“乖,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等我。”
水樹又保持著原動作僵持了一會,才慢慢的鬆開衣袖。
走到洗手間拿了一條比較小的乾毛巾,放出熱水後用熱水浸溼,並沒有全部擰乾,多少殘留了一些水分。
大聲哭泣後不管不顧、或是直接洗臉或者用涼水、乾燥物擦拭,可都是大忌,愛護妹妹的哥哥怎麼可能犯那種錯誤。
彌拓拿著溫熱的毛巾走回沙發,看到的一幕就是水樹的雙手緊緊的握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頭下垂著,狠狠的、重重的,下垂著,就好像沒有骨骼的阻擋,就能直接把頭給活活下垂到與身體分離一樣……而她菸灰色的頭髮,也不如往日蓬鬆,分外的凌亂,沾染了淚水,溼答答的粘在臉上,也讓彌拓看不清水樹此時的表情。
紅毛少年走到沙發跟前蹲□,單膝跪在地上,從下方仰起頭,看著垂下頭的女孩,那雙茶色的大眼睛中還有著剛剛哭過後的水痕與紅腫,露出個可憐討好的微笑,用手拽著女孩的衣角輕輕晃了晃,微微嘟嘴,聲音比往常還要更嫩,像是撒嬌。
“水樹啊,原諒哥哥這一次好不好?哥哥這次真的錯了,都是我該死,沒有站在水樹的立場想想這個問題,也忽略了萬一我出事後你和媽媽的感受,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麼對我都成,這次是哥哥太任性……可是嘛,為了我這個任性的混賬傢伙,卻弄得水樹自己不舒服,這樣好嗎?”
刻意變得更為稚嫩的聲音透著幾分誘勸,紅毛少年舉了舉手中帶有熱度的被浸透的毛巾:“尊敬的小公主,請讓你任性混賬該死而現在正在深刻反思懺悔的騎士,為您服務擦臉可好?看看一張臉哭成這樣,一點都不漂亮了,我不死原彌拓的妹妹怎麼能變得不可愛啊!”
看女孩沒有回話,彌拓小心翼翼的抬起手,用溫熱的毛巾來回擦拭被淚水浸染的臉,一直到一張臉擦得差不多了,才又輕輕的收回手來,柔聲道:“那水樹,你再稍微坐一下,我再去換一條毛巾弄上水,你等會躺在沙發上好不好?稍微敷一下眼睛,大約5分鐘就夠了,要不然我怕你明天眼睛會痛,那樣我也會心疼的。”
見女孩緩緩的點點頭,彌拓嘆了口氣,又站起身朝洗手間走去。
可誰知,身後的衣角卻突然被拽住。
彌拓轉頭,理所當然是自家妹子的手。
於是又蹲□來,和女孩平視,手輕輕地揉揉女孩菸灰色的髮絲:“怎麼了水樹?”
女孩嘴張了張,沒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