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瞬間就把他放棄了,轉過來就砍我和小花。小花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把逃跑做得特別牛逼特別帥氣的人,不看我和胖子,單看他一個人,你根本看不出他是處於劣勢的那一方,他很遊刃有餘地甩著蝴蝶刀和幾個人搏鬥,他太靈活了,根本看不清他做了些什麼動作,那些人就已經倒地了。但是後面的人很快便又壓了上來。
胖子一急,矮身躲過一刀,隨手就要抄起路邊的什麼東西往人身上掄,結果一拔我才發現不對——“他孃的死胖子你拽得是人的頭!”
我眼睜睜看著一個五大三虎背熊的老外被紅了眼的胖子拽住頭要往外扔,胖子覺出手感不對一回頭便愣住,但時間不允許他多想,他念了句聖母瑪利亞,哥們兒對不住了,就使足了力氣把那蹲著看貨的老外拔了起來橫甩在幾個衝過來的西瓜刀身上。
那老外和籬笆一樣絆倒了一排人,在我們和那幫人之間造成了一個不小的空擋,我心裡雖然有點愧疚但還是忍不住小小地yes了一下,和小花對視一眼,拉著胖子就跑。
一路狂奔出潘家園上了解家的車,那個司機很專業地立馬開跑,我們很久都沒這麼激烈運動過,三個人喘著氣緩了半天,對視了幾秒,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甚至連小花也笑了,一邊笑一邊不住地搖頭,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無可奈何,又包含了太多的慶幸——至於慶幸什麼,大概是“至少大家都還在一起”的那種慶幸吧。路途兇險,而我們甘之如飴。
“吳邪。”他笑得很溫柔:“生日快樂。”
我喉嚨一梗,忽然覺得這種時候似乎悶油瓶也該在。我們犯下大錯、劫後餘生,然後我們大笑,他在一旁安靜地坐著,雲淡風清。
現在幸虧是半夜,沒有堵車,連過了四五個街區那司機才在一處隔離帶很厚的地方停下車來,問小花要去哪裡。
“沒有人跟上來。”小花已經恢復了正常的臉色“回老宅。”
回了小花的住處胖子倒在沙發上半天沒緩過神兒,說從故事模式轉到冒險模式轉得太快,他肺活量一下子沒跟上。
“你沒跟上不要緊。”我說“但你能先把你頭上的景泰藍拿下來嗎,太嚇人了。”
胖子愣了幾秒猛地把那大罐子扔下來:“幹!怪不得老子進車的時候被卡了一下,我還以為是我頭又變肥了。”
我搖了搖頭坐在一邊,小花拿出我們今晚蓋的毛毯,又拿出茶具,煮水、洗茶、沏茶、過濾,有條不紊……一言不發。
期間我也沉默著慢慢抽菸,偶爾與他對視幾秒,但他並不準備開口。
最後我敗下陣來:
“你如果在替我思考我最近得罪了什麼人,我可以告訴你,真的沒有。我最近很消停。”
“你在得罪人這方面比較白痴,還是我幫你過濾。”小花很快地回答我,甚至在說“白痴”倆字的時候,還朝我微笑了一下。
我嘆了口氣:“我已經這麼老了,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今天奪畫、襲擊我們的人顯然很介意我的存在,並且他並沒有料到我會在這裡,所以他讓其他人回去報告自家的主人……這就表示,他認識我,或者在意我,不太可能是因為他家老大和我關係不錯這種原因。
如果是這種原因,就不會出現那麼多誇張的西瓜砍刀了。
這種鬥毆非常低階,看起來比較像有錢人會幹的事,我覺得我命裡很缺這個,自然認不得什麼有錢人,更別說得罪了。我叫了一聲小花,企圖把他腦子中正在構建的“吳邪可能得罪的人的名單”打亂,——思考了這麼久,是有多少啊。
“小花,這件事情預謀的成分很明顯。咱們還是得先想想那幅畫。”
那麼多帳篷裡忽然出現的人,以及易容術,不可能是臨時起意的突襲。小花遞給我一杯茶,也坐了下來:
“這個很明顯。只是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奪畫,又比咱們早到這麼久,為什麼還要等到我們出現,甚至快成交的時候才來奪?讓我們知道這幅畫很重要引起我們的關注甚至調查不是更糟嗎?”
“那讓我們來想象一下他們的思維模式。”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思緒清晰起來:
“如果我們是這幫人,而我們今晚在潘家園佈置了大量的人力,卻直到別人拿出那幅畫我們才來奪,這是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們認不出我們要找的東西是什麼唄。”胖子坐在一個按摩椅上,舒服得直哼哼。
“沒錯,我們有情報,但是情報只告訴我們潘家園今晚有我們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