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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了黑鳥那天留有的印象。

之後;幸若亂葉恪守自己的諾言,在來到國常路家後依舊將池鯉與黑鳥放在除黃金之王之外的首位;空餘的時間就會陪著他們去遊樂場之類的地方,如同任何一個盡職的哥哥。

硬要說的話,這和閒院一對閒院二淺穗的溫柔很相似,小心翼翼,作為保護者守護著自己的家人。

直到半年前;發生了那件對黑鳥來說無法理解也不能忍耐的事。

悲傷而無措的幸若黑鳥自那天起一直以為,自己將會是那個親手殺了亂葉的人。

結果……那傢伙就這麼死了?

耳邊的嗡鳴聲被放大,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讓黑鳥渾身發冷,灑落在身上的陽光再溫暖,他卻依舊無法感受到那種熱度。

黑鳥的表情空白了一秒,原本因為幸若一樹憤怒而有些愉快的心情瞬間就消散的無影無蹤,他皺著眉頭低下頭,察覺自己拿著終端機的手在微微發著抖:“發生……什麼事了?”

錦城齋聽出他顫抖的聲線,聲音放輕了很多:“自然死亡,屍體被留在迦具都隕坑旁,因為太奇怪就派人去調查了,但並沒有查出什麼。”

明明才只有二十九歲,就彷彿真的壽命已盡一般,連死狀都依舊如同幸若亂葉生前那般整潔文雅,看起來像是睡著了而已。

“……是嗎。”

淺短地回應了一句,黑鳥並沒有抬起頭,只是一味盯著自己的腳尖,從背影看去,只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但如果仔細觀察他,就會發現現在黑鳥幾乎全身都在顫抖,那種細微的幅度,整個人似乎像是被丟進了冷水裡剛撈出來似的,但很快,他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語氣還是與以前一樣輕鬆到不可思議:“我知道了,那就拜託行人君來接我了。”

“現在正在路上,還有兩分鐘就能到達幸若家。”

結束這次通話後,黑鳥緩緩走回了茶室。

面對著雖然收斂了怒意但眼神依舊尖銳的老者,他的表情有些低迷,似乎在回憶什麼,隨即便低頭收緊了手指:

“父親去世的時候,您沒有來。”

黑鳥淡淡的語氣,使得面前的老人略微皺了一下眉頭,但因為黑鳥突然提起的話題太過敏感,所以他只是端起了面前的茶碗,試圖無視黑鳥的話帶來的心虛。

“母親去世的時候,您沒有到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幸若一樹發現面前這個被他定義為溫和軟弱的孫子眼裡逐漸帶上了冰一般寒冷的溫度,猛地一看,那銳利的視線像極了自己離家之前果決冷漠的長子和三子。

“池鯉去世的時候,您還是沒有來。”說到這裡,黑鳥微微彎腰俯視著依舊端坐著的幸若一樹,神情裡有著不容拒絕的強勢,“那麼這次亂葉的葬禮,請您,千萬,不要出場。”

如果看到這名老者,黑鳥擔心自己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就連現在,沒怎麼使用過的黃金火焰在胸口蠢蠢欲動地想要噴薄出來。

“……亂葉?”聽到自己所欣賞的長孫的名字,幸若一樹略微怔了一下,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死了?”

黑鳥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疑問,而是退遠了兩步,語氣冷淡:“我們與國常路家的羈絆,您大概不懂吧?爺爺。”

因為第一次聽到黑鳥稱呼他為“爺爺”,他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點,剛想繼續追問關於亂葉的事,黑鳥開口打斷了他:

“無論是父親剛去世時對我們家提供的幫助,還是母親去世之後將我們帶回身邊悉心照顧,國常路大人明明沒有那個義務,卻依舊做了讓我們感激不盡的事,那時候,您在哪裡?”

“等……”

“在國常路大人給了我們一切的時候,您為了嘔一口氣而將年幼的我們拋之腦後,知道母親的身份後才想要讓亂葉回來,卻裝作沒有池鯉那個孫女,半年前連她的葬禮都沒想過出席,您現在又憑什麼以爺爺的身份來要求根本沒見過的我去當幸若家的家主?”現在的黑鳥,心情極差。

但他還是維持著平靜的表情,甚至面帶微笑輕聲開口,語氣就仿若呢喃一般細微:“所以,從今天起,我與幸若家斷絕一切關係。”

整個過程,幸若一樹都沒來得及說什麼。

黑鳥丟下一句“告辭”就自顧自離開了茶室,順著來時的路線原路返回,得知自己的長孫去世且再次看著家主人選與自己撇清關係的幸若一樹沉默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那削瘦的身影帶著無法勸說的倔強,如同曾經離開的那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