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好奇的黑髮青年伏在他的扶手椅上,懵懂地重複著,換得了那些蛛腳般細長的手指在他頭上心煩意亂的撫摩。已經只剩下精裝硬皮的書倒提在青年手中,照片上那雙半月形鏡片後微笑著的湛藍眼睛彷彿充滿了對他的嘲弄。
“我會知道的!”伴隨著高亢而冷酷的怒號,火焰從長老魔杖尖端噴射而出,奧蘭多手中的書頁變成了薄如蟬翼的焦炭,青年離開了他的椅側,去追逐那黑蝴蝶般輕盈飄落的焦紙了。
有什麼不對……伏地魔近來這種感覺越發明顯了。仔細回想,似乎從聖誕之後,他就有了隱隱的覺察: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破壞了,切近的,與他緊密相關的。但那時他正處於發現新線索的興奮之中,那種似乎自己的一部分消融的空虛感只是一閃而逝,他只是心裡微微一動就忽略了。但在追捕那男孩的過程中,他詭絕的、看似無目的的行動讓他越發疑惑了。他了解那個男孩,雖然不知道這種瞭解和信心來自何處,但他就是相信,那男孩絕對不會是被嚇破了膽才無規律地出現在那些看似無干的場所。就如自己是如此迫切地想戰勝他,他也一定同樣急切地想殺死自己。他們很像,他知道,所以他才執著。
他在努力尋找殺死自己的方法。他能做到什麼程度?黑袍男人轉動著手中的魔杖,來回在屋裡踱著步。
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主人,古靈閣的妖精來訪,要讓他進來嗎?”有些乾澀但還鎮定的女聲似乎從地板和牆壁等各處發出,他知道那是莊園的女主人正在大門處向他通報。
古靈閣……
他在心底不屑地冷笑一聲:那群唯利是圖的妖精永遠試圖在資金週轉的間隙中詐取更多利益。不過,鑑於目前他們的存在多少還有一點用處,他暫且僅以鑽心咒來打發那些沒營養的訴苦。他不露聲色地回答:“讓他進來,同時通知在莊園的食死徒在大廳集合。”
他再次緊緊握住魔杖揮了揮,彷彿從這樣的動作中能夠獲得無限的力量。然後他嘶嘶地叫上了納吉尼,對正好奇地敲打著牆壁研究它什麼會發出聲音的奧蘭多,他動了動嘴唇,但還是沒有叫他,直接向門外走去。
但他走了不過幾步,身後就傳來了“主人主人”的急切叫聲和赤腳在地面上奔跑的聲音。伏地魔回頭望了一眼匆匆趕上來的青年,輕笑一聲,又迴轉身繼續走下樓梯:“好吧,如果要跟來,也隨你。”
但這一次得到的資訊遠比資金問題要令他震驚: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被盜!
可怕的預感攫住了他,與他這些天來的不祥預感匯合在了一處。他的手指緊緊地握住了長老魔杖,聲音越拔越高:“告訴我!他們拿走了什麼?”
“一個……一個小金——小金盃,主——主人……”
理智離開了他,尖利的叫聲彷彿不是自他口中發出。他的憤怒化作一道綠光擊中了那個顫抖的小身影,也四散地射向其他人:“阿瓦達索命!”
圍攏成半月形的食死徒們慌亂地四散潰退著,走得慢的便倒在了綠光之下,一次次劈落的魔杖抹除著一個個生命,直到面前不再有直立的身影。當他喘息著停下,他才發現一隻手正扯動著他的袍袖,很顯然剛剛大開殺誡之時那股阻力就來自它。
殺氣未褪的紅眸慢慢轉向了那雙坦然但略有不滿的黑眼睛,青年仰臉認真地望著他:“不許說阿瓦達索命。”緊接著又補充道,“你說的。”
他緊緊地盯住那雙眼睛,魔杖指住他的眉心,試圖從那雙眼中找出動搖或恐懼的神情。但幾分鐘過去了,他沒有看到他以為會出現的任何神色,慢慢放下了魔杖。
他得承認,是他失態了。在意外發生的時刻折損自己的實力,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他需要冷靜。
那個男孩還知道別的?他會知道嗎?他已經動手了嗎?他找到了更多嗎?鄧布利多是這一切的根源嗎?
是他的縱容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確實,自己近來的精力更多地放在了長老魔杖之上,對那個不成大器的小鬼,他更多地丟給屬下去處理,親自給予的關注太少了。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本該結束得更早!敵在暗中的曖昧狀態令人厭倦,自己已經給了他充足的準備時間,該是做個了結的時候了。
魂器要去檢視,需要他一個人親自去檢視。但有一處可以例外:學校。他在霍格沃茨隱藏魂器的地方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因為只有他一個人探測到了霍格沃茨最深的秘密……
例外?
他突然發現自己潛意識裡一直不想去動用霍格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