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但我知道,公子對那位姑娘是真的上了心的!就在回來的第二天,公子就給她立了靈位,且每日都要用應時的鮮花供奉著。”
這時,王盟怕面前的人已是聽得不耐,便停下來詢問似的看了他一眼。而張起靈隨即就對他頷首,示意他繼續。
“自此,公子就開始親手在這院中空地上種起花草,每隔三兩日便要來侍弄一番!諾,就是正殿對面這片了!”說著,王盟便伸手指向不遠處那一大片品類繁多的花草讓張起靈看。
看著那片除了極為耐寒的白梅和白冰凌盛開著花朵外,其它花枝藤蔓均還未嶄露出春天那種生機勃勃之態的花圃,張起靈突然就感覺到,此刻自己的心緒,正與這些蕭索落寞的枯藤寒枝相似,表面上雖是正沐浴在時下的春風裡,實際上卻仍是停留在上一個嚴冬中!
這時,王盟的聲音再次響起,將方在出神的張起靈拉了回來,“除了侍弄這些花草之外,公子平日裡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作畫!”
“作畫?”張起靈不解的問道。
“正是!公子向來是極愛讀書的,但自這次回來後,他每每拿起幾卷也是讀不了多少,便就開始心不在焉的,想是在思念那位姑娘吧!”王盟十分惆悵的說道。“沒過多久,公子就讓我給他準備了好些畫布和塗料,之後便開始描摩那位姑娘的模樣!本來,他每次都是將那人像畫得極為精美細緻的,可是……”
“什麼?”張起靈問道。
王盟又長嘆了一聲道:“可是,每次公子都不將那位姑娘的五官畫出來。而且,每次都要將那隻差幾筆的畫像丟入火盆當即燒燬,所以儘管已經畫了幾十幅了,卻也從未留過一幅在自己身邊!”
“那他為何要這樣做呢?”張起靈又開口問道。
“如此反覆幾次之後,我也是好奇,所以就問了公子,而他也只道是記不起那位姑娘的容貌了!唉……”王盟頗感酸楚地說道。
張起靈終於明白了姜甄的死對吳邪的傷害究竟有多深。於是,在輕嘆一聲後就對王盟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了!”說罷就欲推門而入。
“靈公子!公子他……”王盟忙將他叫住。
“放心吧,我只是想去看他一眼,不會把他吵醒的!”說話間,張起靈已經將殿門輕輕推開。
王盟見狀後也就沒再去攔。
正欲抬腳跨進去時,張起靈又轉頭輕聲對王盟道:“今日之事,不必與他提起!”
“是!靈公子!”王盟恭敬的答道。
隨後,張起靈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吳邪的榻前。映入眼簾的,是吳邪背對著的身影和半張清瘦寡淡的面容。張起靈伸了伸手,可終究還是沒敢去觸碰,那張只令他看一眼就會心生出萬分疼惜的人的臉。
雖然看不到眼前人兒的完整面容,但張起靈心裡清楚,此刻的吳邪定是又在那種惶恐不安的感覺中睡去的。一想到自己竟是造成如今這種局面的始作俑者,他就又開始在重重的矛盾與痛苦中無力地掙扎著。已然無法去判斷,自己曾經做過的事,究竟是對還是錯。若是對,那為何還會換來吳邪這麼久的冷漠相待?若是錯,那自己又該怎樣去做才能得以彌補償還呢?
這一刻,心中也是同樣飽受著煎熬的張起靈,終於在吳邪的榻前落下淚來。一時間,又怕自己的抽泣聲會把這剛入睡不久的人兒吵醒,所以在無比眷戀地再看了吳邪一眼之後,他便悄然離去。
沒過多久,又到了該去侯府朝拜的日子。張起靈一想起那個清瘦的人兒,就特意在去侯府的那天清晨趕早到城東的那家包子鋪,給他買了一食盒他最愛吃的包子。元咺見到提著食盒的張起靈後也沒多問,只是仿若看穿他心思般地笑了笑。
一進侯府,那盒包子很快就到了王盟的手裡。臨去朝拜前,張起靈還不忘吩咐他要將那包子熱熱了之後再給吳邪吃!
聽完諸位大臣的彙報,在眾人都各抒己見後,張起靈又去了吳邪的公子殿,恰巧又遇見了王盟。王盟告訴他吳邪正在書房裡作畫,問他是否需要讓自己去通報一聲。張起靈當即就抬手製止道:“不必!我在書房外,遠遠地看他一眼就行了!”
這時的張起靈已然是有些不敢去面對現在的吳邪,但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在暗處見上他一面方能讓自己安心。而王盟也早就猜測出,他們二人之間的誤會必定是與那位姑娘有關,自己不便多言,所以也就由著張起靈去了。
吳邪的公子殿有正殿一間、書房一間,院中四處角落皆種有高大的榆錢和香樟。其中,正殿坐北而朝南;書房居東而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