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是這樣,三年前是這樣,到今天,還是這樣。
一屋子的人在這一刻都沒有說話,就算是最有發言權的reborn,在這一刻都保持了沉默。
反倒是威爾帝,在冷冷看了一屋子一群人的狀態之後,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還記得六年前,他在審判我的時候說過什麼話麼?”
將眾人的視線調到了自己身上,威爾帝返身走向了自己的那座終端電腦裝置,背對著所有人的目光,輕輕坐下。
“對於我的判決,你們還記得麼?”
微微點點頭,山本看著眼前這個墨綠色頭髮的科學家,輕輕的開了口。
“阿綱他說,你身為科學家的執著讓他尊敬,同樣你身為科學家的人格,卻讓他不齒。”
細細地回想著當時的情節,威爾帝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笑,似有懷念,也似有感嘆。
“十代目那個時候說,他知道你叛變的理由,能夠容忍你叛變的原因,但是他不能原諒你身為人的罪過。他說,身為科學家,你對研究本身的鑽研和敬業,讓他敬重,但是他更希望你能作為一個不僅僅為了研究而活下去的‘人’。”
默默的點點頭,reborn看著眼前一直關係不甚良好的彩虹之子之一,漆黑深邃的眸底,也湧起了一抹淡淡的光芒。
“他原諒了你,希望你能在有所追求的同事追尋自己人的本質,他說你仍舊是彭格列的同伴,仍舊是他沢田綱吉的同伴,而為了同伴,無論什麼理由,他都會原諒你。”
微微掀起了眉梢,reborn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威爾帝,眼底湧起一絲疑惑。
“所以——你現在在這種時候提起這個做什麼?”
冷冷笑了笑,威爾帝推推自己的眼鏡,身子下面的旋轉椅轉了一圈正視了眼前的諸位守護者。
“沒什麼,只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目光,默默地看向了火焰隔離器中的棕發青年,威爾帝的眼睛裡,難得湧起了一種不屬於他的正經神色。
“沢田綱吉一直都是這種人呢,即使是像xanxus,像白蘭,甚至於像我,背棄過他的人傷害過他的人,只要他認可了,他都會選擇原諒……他守護著你們,你們也守護著他,那麼現在你們是在做什麼?你們是在恐懼麼?恐懼自己會失去他,這種奇怪的想法似乎不應該出現在你們這群從來沒有背叛過他的人身上吧?你們……是在不信他?”
“少胡說!!十代目一定會回來的!!”
面對著威爾帝的質疑,獄寺幾乎第一個跳了起來,揮舞著拳頭示威,這邊一起頭,另一邊的了平也是忍不住整個人躥了起來,跟著一起衝著眼前的科學家叫囂著。
“就是!沢田那樣的人!一定不會輸的!!”
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一直沉默不作聲的reborn終於勾起了一抹微笑,第一次難得友好的向威爾帝點了點頭。
雖然不想說,但是,還是謝謝你。
我可不是為了你才做這種不像我的事情。
一瞬間的目光交流道出了彼此的心聲,威爾帝不再說什麼,轉著轉椅搖過身,伸手輕輕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自那一天起就再沒有忘記過的畫面。
那是他從出生到現在唯一一次的當頭棒喝,卻在犀利的言辭之中,將他視為了同伴,視為了“人”。
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人承認自己是個正常的“人”的他,在那個棕發少年犀利卻充斥著難以言說的悲傷語調時一點點的把那張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的俊美面孔牢牢地印在了腦海裡。
從那天起,威爾帝變成了一個“人”,為了彭格列,為了沢田綱吉所成為的“人”。
所以說——要背叛那種人,得付出多大的代價啊。
“嘀、嘀”
輕輕的報警聲,就在守護者們的氛圍稍稍緩解了少許的時候猛然響起,一直安靜的火焰隔離器中,一道呼嘯地橙色火焰,猶如火山噴發般的瞬間湧動了起來,透過青年的面板,衣衫,直接湧滿了整個火焰隔離器。
被這眼前的變故駭得猛然愣住,一時間,房間內鴉雀無聲,只有火焰烈烈攢動的聲音,在不斷的噼啪作響。
隨即,那封閉的空間之中,一個身影,就這樣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的坐起,雙眼睜開的瞬間,那人手指上的彭格列指環光芒大盛。
呼嘯著爆發的火焰,在光芒閃起的瞬間,猶如聽話的孩子一般向著那戒指中瘋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