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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但是那也只是片刻。隨即而來的是遮蔽了視覺之後,另外四感的放大。這兒的風比剛上島時,以及海上的海風來得溫和得多,拂過身體,是暖心的溫和,拂過耳,捲起發,輕飄飄的,卻又是癢癢的。

風帶起身後樹叢草叢相互摩挲,是騷動人神經的細碎的聲音,一聲聲入耳,一聲聲擦過耳畔,一聲聲,一聲聲,催人入夢的輕柔,彷彿有人在自己的耳畔輕輕吟唱曲調婉轉的歌謠。

伴隨著柔聲而來的是草木的清香,初聞時濃郁,卻不會窒息。再一次靠近,摟一抔香氣,混雜著泥土和青石路古老的味道,沉浸入身體,印入了回憶。

一瞬間,所有的感官都復甦了。

展昭的停頓並沒有招來龐言和周深的催促。龐言和周深他們的行動比展昭慢上一點兒,在樹叢裡鑽了那麼久,就連展昭和宋千尋都有點麻木了,那他們是更加疲倦了。

直到走出樹叢,龐言和周深都靠著樹,閉著雙眼休息,久久都還緩不過來。所以展昭和宋千尋忽然停了下來,也沒有遭到龐言和周深的催促。龐言反而是對展昭的停步感到很正常,能夠休息自然是好的。

既然主子都沒有說話,那麼幾個手下也沒有什麼動作。剛才的遭遇讓幾個人都變得有些狼狽,他們乾脆就在原地休整。

就這樣,兩撥人就安然無恙地保持著很短的距離。而那個捧著巨闕劍木盒的人就站在展昭背後不遠的地方。

展昭能夠感覺到木盒中的巨闕和自己產生了共鳴,他感覺自己能夠聽到劍刃的鳴動聲。不是從外面傳來,而是直接在自己的腦海內回想著,並不刺激,而是輕輕的,一聲聲地勾動展昭的神經。

好像有一種什麼感覺向自己傳來,卻苦於被什麼阻隔,而只能輕輕地觸碰到記憶的邊緣,兩者始終存在著一層怎麼也打不破的隔膜。

展昭能感覺到衝擊,他知道那是“展昭”在朝著自己跑來,卻被現實硬生生阻礙。他感覺腦海中的聲音安靜了下去。

展昭一驚,睜開了眼睛。為什麼,沒了聲音?難道“展昭”消失了?為什麼要斷開和他的聯絡?

冷靜的心緒被這突然的變故蕩動了,展昭轉過身看向巨闕劍的方向。展昭沒有料到,在這短暫的安靜後,他終於贏來了一個溫和的人聲,“往前走。”

展昭瞪大了眼睛,連呼吸都亂了節奏。這三個字,比之前所有的聲音都來的清晰,而這個聲音,他很熟悉,熟悉得讓他都快要落淚了。

是“展昭”的聲音。他用盡了全力,將這三個字傳達給了他。“展昭”沒有太大的能力和他說很多,和他說清楚。

所以他只說了這三個字。往前走。展昭忍不住想,在這前面會有什麼?展昭忍不住在心裡問,幻想著“展昭”能給自己提示。

作為回答,懷念和悲傷的感覺湧上了心頭。那個答案,就算是“展昭”無法向展昭訴說,展昭就已經明白了。

這裡是陷空島。這裡是白玉堂曾經生活的地方。這裡是“展昭”和“白玉堂”曾經有過回憶的地方,是他們除了開封,另一個歸屬。

或許,是御貓“展昭”唯一的歸屬,因為那兒,有白玉堂在。只要有白玉堂陪著,在這陷空島之上,“展昭”才能暫時地卸下這一身的職責,與“白玉堂”一起漫步海邊,飲酒望海,仰望星辰,過得像一個輕鬆自在的青年人。

展昭發現自己已經沉浸在這段自己假想的回憶裡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一看,陷空島的家。

“展昭?”龐言疑惑又包含著警告的聲音傳來,這才把展昭從幻想里拉了出來。展昭才想起自己剛才轉過來之後就一直在發呆,在龐言他們看來就是展昭在看著他們。

龐言自然是不滿和疑惑地問了展昭。展昭露出笑容,掩飾起剛才的失神,反而是表現出對幾個人的調侃,“休息夠了嗎?我只是沒想到,你們要休息那麼久。”

說著,展昭還配合著太高了自己被綁在一起的手,又做了一下握拳的動作。繩子綁得很緊,他雖然有間隔性地活動著雙手,現在雙手也是有點僵硬了。

龐言他們怎麼經得起展昭的挑釁,都一鼓作氣地站了起來。展昭也不看他們了,對宋千尋示意了一下,兩個人齊步往前走。

中途,展昭根本就不在意身後的幾個人了。這裡已經是平地了,展昭確定,不管自己走多快,龐言他們都能追上自己。只要自己不要做出什麼逃跑的樣子,龐言和周深他們就不會傷害自己。

展昭全靠著自己的步速往前衝。沿途,他已經看到了一些坍塌損壞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