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基範一開始還聽得到粗重疼痛的喘息,到後來除了踢打的聲音,聽不到他一點動靜。
金基範皺了眉:“行了。”一群人停了手,金基範轉身走過去,藉著微光看見地上的李赫宰。
夠慘的……衣服殘破的沒了樣兒,沾了滿身的泥跟灰土,還有��說難�杪業惱吃諫砩稀�
金基範蹲在李赫宰面前說:“哎,沒死呢吧?”要不是李赫宰鼻子下邊地上的灰被他虛弱的呼吸吹動,金基範可能真的會以為他死了,瞳孔渙散,滿身狼藉。
“對了,跟你說件事兒,關於那30萬的,事實是,你那個朋友讓我給收買了,按著我的意思朝你抬的錢,空頭支票是我給的,就知道你這人最夠義氣,自個哥們借的錢,一定不會查支票,也一定不會逼債的。”
金基範笑的淡漠,他說:“李赫宰,你個高中生就敢玩兒錢,我告訴你,你差遠了,你有那資本麼,真當自個混的挺明白呢啊?”他伸手拍拍李赫宰的臉,笑的不屑:“再混兩年再說吧。你看你,真不像樣兒,就你這樣還想護著東海?你是想笑死我啊?30萬你慢慢還吧,就當給折磨了李東海一段時日的賠罪了,那錢我分文沒動,我準備一點點兒都轉給東海花,你要是心念著這錢是給李東海花,還債的時候還能有點動力。”
金基範扶著膝蓋站起來,鬆鬆筋骨,又俯視著李赫宰:“你差的遠呢,像我像崔始源,要不像李特,金希澈,金英雲,30萬算個屁啊?你只能怪自個沒那個能耐,要不就怪自個沒好命投個好家庭,好好反省吧,不該招惹的人再也別惹,胳膊掰不過大腿,你得明白這道理,別試著來找我們,除非你找死,啊對,提醒你一句,別老那麼善良,你信別人,別人卻賣你,不是一次了吧?長點記性吧。”
金基範是雲淡清風的笑著說完所有的話的,然後率著一群人揚長而去。
對於金基範來說,誰欠李東海的,不管過了多久,都要還。
他從沒忘了金俊秀傷了李東海那麼一次,只不過他把所有的仗都算到了李赫宰的頭上。
李東海再沒合過眼,兩宿下來,臉色慘白,他正以嚇人的速度瘦下去,好像生氣兒活生生的被吸走抽乾。他現在不只是坐在床上發呆了,他每隔幾分鐘就會突然間撲騰著翻下床去,頭昏腦脹渾身軟綿綿的往門口跑,然後兩隻手捧成個圓圈罩在貓眼兒上,他會趴在上邊兒盯著看上好久,他挺著後背支著脖子往門口看,脖子都硬了都沒換下姿勢,然後手攥成拳頭對著著門發會兒呆,然後再滿身荒涼的回到床上。中午還不到,李東海已經往門口跑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金基範坐在客廳打遊戲,看著他這進進出出的折騰,一趟一趟好像碾在他心上。
有那麼一次,李東海正要趴在貓眼兒上看的時候,金基範邊拿著遙控器換臺邊背對著李東海說:“下午兩點的飛機,在這之前他要是不能出現在這門口,你就乖乖跟我們走,這可是你自個說的,別忘了。”
李東海後背一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門把手,然後觸電似的縮回來,什麼也沒說就回了臥室。
把門關上的時候,終於再也忍不住,靠著門捂著臉蹲下去,壓抑了的所有疼痛都突然在底裡爆開,生生翻上來快撕開了胸口。他壓抑的抽噎,漂亮的蝴蝶骨在消瘦的後背抖的厲害。
他聽見自個心裡邊兒嘶啦嘶啦開裂的聲響,呼呼的淌著血。
他知道,事到如今好像真的沒法走下去了。
他明知道,他都知道,可他捨不得。
他捨不得放下他,沒誰比他自己更清楚李赫宰現在在他心裡是個什麼地位。他在他心底最深密的一處,誰也碰不得。這世界這麼冷,唯獨他的身邊那麼暖,他怎麼捨得走開。
我本來以為我會因為你那句話傷的徹底死了心,可就這麼兩天我就已經覺得要死了,滿身的血都要給抽乾了似的疼,我走不動了,看不見也聽不見了,世界成了荒野。
分開的這兩天,我受夠了,我真特麼的受夠了。
所以你回來吧,算我求你救我條命。李赫宰,只要你來,我就拋下所有跟你走,只要你信我,只要你還信我。
我可以不再記恨你那麼罵我,我可以不要自尊甩了驕傲抹平稜角,只要我們回的去,李赫宰,我怎麼都行。
一上午的時間,李東海不知道跑到門口趴在貓眼兒上看了多少回,但是每次空空的走廊都扎的他心呼呼啦啦的疼。
金基範親眼看著李東海眼裡的光燃起熄滅,燃起,再熄滅。那疼痛,是能看得見的。
但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