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並沒有想要為部下們解惑的意圖。
這位不知為何臉色看上去竟然頗帶了幾分兇狠,與平日裡給人的雖然也同樣彪悍但卻絕不會讓人感覺充滿戾氣的形象完全不同的警部大人,此時正雙眼如電地緊緊盯住裝有基德預告要取走的末代皇帝印章的玻璃罩不放,就好像只要這樣,就能將某位怪盜接下來的行動全部看穿一樣……
時間在這樣僵持的氣氛之中好像被無限拉長了。
明明距離基德預告的零點只剩下短短三十秒不到,但是聚集在展廳裡的刑警們就是感覺,這段時間……好像足有幾個小時那麼漫長。
而等到代表零時到來的鐘聲終於響起,警官們正四顧著試圖發現基德身影的時候,除了中森警部,誰也沒有注意到玻璃罩內的絨墊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鑽出了一隻手來,此刻正摸索著接近絨墊中央的印章……
就在那隻戴著白色手套的修長手掌將印章納入掌心的瞬間,中森眼中兇光一閃,伴隨著一陣密集的槍聲,在一眾刑警們愕然的注視下,從放置印章的展臺座下,忽地跳出了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
“基德?!!”
***
事實上不僅僅是在場的一眾警官,其實就連快鬥本人,在這個時候也微微感覺到了一絲驚異。
他的確是記得原著中的這個情節的。
被魔女紅子套上了不知名骨質項鍊的中森警官在半途性情大變,不僅不由分說地一上來就開始拔槍對基德進行瘋狂掃射,甚至還對一眾下屬們下達了“生死不論,必要時可一槍擊斃”的冷酷命令。
如果說快鬥原本還抱著一絲“這畢竟是個以普通群體為主要構成的正常世界,即使真的有魔女這種超常存在,大概也不會特別逆天”的僥倖心理的話,那麼現在,當他親眼見證了中森警部在紅子秘法的控制下究竟可以變得兇殘暴戾到怎樣一種程度以後,所有的輕鬆僥倖已經全部消失不見。
迅速發動了腳下的噴射式雙排輪滑,快鬥趁著展廳裡的一眾警官們也正因為自家上司的反常表現而陷入了一片短暫的驚怔狀態的間隙,連續突破了N重包圍,最終在中森警部一波猛烈過一波的兇狠掃射之下跳上了樓梯扶手,飛速向頂樓撤離而去!
這一次,因為快鬥事先有提前做出防範,所以紅子直到快鬥行動之前為止也還是沒能拿到他身上的任何一件貼身之物。
而沒有了貼身相伴的物件作為媒介,即使是精通巫術的紅子,也無法如同原著一般做出詛咒人偶,來達到傷害快斗的目的。
所以這一次,快鬥沒有遭遇任何阻礙地很快就來到了頂樓,並且如同原著一般架好了鋼索,利用噴射式輪滑直接藉由鋼索逃脫到了對面的東京鐵塔之上。
在那裡,快鬥意料之中地遇見了一身清涼魔女裝的美豔紅髮少女。
“等你很久了,怪盜基德。”手持異形鐮刀的紅髮少女這樣說著,目光隨著漸亮的月色一起,慢慢定格在眼前白衣怪盜那張遮掩在單片眼鏡之下的俊逸容顏之上:“或者……我該稱呼你,黑羽快鬥?”
心中對眼前這幕情景可以算是早有預料,因而快鬥並未在紅子刻意放慢語調說出自己名字的瞬間露出絲毫異樣。
甚至也沒有在對方做出要奪取自己性命的宣言以後說出原著之中那句堪稱紳士至極的有關於紅子在這樣的天氣之下還做出那種清涼無比的裝扮究竟會不會感冒的著名臺詞,快鬥只是在鋼索之上停頓下了腳步,靜靜注視著眼前這位自稱赤魔術正統繼承人的美貌少女。
兩人沉默著對視良久,直到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那看似鎮定沉著的表現之下隱隱潛伏著的急躁不耐,快鬥這才微微勾起唇角,右手環胸,做出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
“雖然這樣說實在有些失禮,但是魔女小姐,就憑您今夜這樣的安排,是無法從我這裡奪走任何東西的。”
因為十分清楚紅子打的是將自己引入她事先畫好的魔法陣之中藉此困住自己,進而逼迫自己屈服並自願成為她僕從的主意,快鬥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走下鋼索,落在東京塔的範圍之內。
今夜的風勢很好。
——不大不小不疾不徐,並且是非常合適的偏北風,從快斗的這個位置,可以很輕鬆地直接跳下鋼索拉開滑翔翼,而不必擔心任何的風力風向狀況。
所以他才能如此輕鬆地對紅子的挑釁應對自若,絲毫也不露出半分怯色。
當然,如果紅子實在還有他沒有想到的後手,快鬥自己……也不是沒有一點足夠自保的底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