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道猛力掀起了迪斯的衣領，那力道大得幾乎要把迪斯的脖子勒斷，撒加的臉漸漸靠近迪斯，他的藍眸閃動著冰冷的火焰，冷聲說道：“穆是人，不是東西，請你尊重他。”

迪斯不可置信地瞪著撒加，無法相信如此簡單的一句話便能傷了他們的感情，他怔怔地看著撒加那張彷彿小孩子在保護著最深愛玩具時的臉，無法反應。

艾歐里亞見狀，立刻分開兩人，勸道：“撒加，迪斯喝醉了，你不要和他計較。”

阿布羅狄也把迪斯強行拉開，斥道：“哥，你這是幹什麼？每個人都有不願意被別人碰觸的回憶。既然撒加不願意再提，為何你非得揭他的傷疤？”

撒加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把整個身體靠在牆上，瘋狂地仰頭喝著，香醇的酒液沿著他的脖子滑落，沾溼了他的衣衫。

阿布羅狄無聲注視著那個憂鬱而頹廢的身影，從撒加的身上讀出了一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窒悶。認識撒加至今，瞭解他的任性，卻知道他不是容易抓狂的人，更不會輕易與哥們翻臉。然而，迪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竟能讓他觸動至此。

即使再盲目，阿布羅狄也無法再自欺欺人。他不得不承認，那個叫穆的人在撒加的心中早已生了根。

那個他們摸觸不到的朦朧身影是撒加心中的唯一，更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重要存在。

只是，如此重要的存在，為何竟與撒加天各一方，仿如陌路？

第三章　冷漠中的悽傷

“大帥哥今天怎麼會有空來找我？難道是厭倦了撒加，移情別戀了？”

爽朗的笑容使米羅那俊美的五官增添了幾分魅力，他倚在欄杆上，一隻手抓住欄杆，另一隻手插進牛仔褲袋裡，一慣的漫不經心。

“我去超級市場買東西，剛好路過你的店門口，順便看看你。”阿布羅狄那明亮的雙眸裡閃過一抹不自在，雙手緊緊抓著欄杆，手心的冷汗慢慢滲出來，又溼又滑。

“阿布羅狄，你有一個特徵，就是說謊的時候耳朵會紅。”米羅的臉漸漸靠近阿布羅狄，唇邊泛起爽朗的笑痕，露出一口白牙。

阿布羅狄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隨即立刻反應過來，一拳往米羅的肩膀捶去，不悅地說道：“別當我是傻子，我哪有這種特徵。”

米羅玩世不恭地嘻笑著，頑皮地輕踢一下欄杆，頭微微低垂，說道：“你在南我在北，這個‘順道’還真是繞得遠啊……”

阿布羅狄心虛地把頭轉到另一邊去，目光瞟向馬路上的車水馬龍，讓那川流不息的景象平復自己心中的不安。幾秒鐘後，米羅的聲音掠過耳際：“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米羅，我想問你一件事。”他慢慢地把臉轉回去，對上米羅的臉，表情認真。

“是關於撒加的吧？我和他打從牙牙學語的時候便認識了，他哪天掉了哪顆牙我都清清楚楚。有什麼事就問吧！”

“你認識穆嗎？他和撒加是什麼關係？”

米羅那爽朗的笑容像冰塊遇到烈焰般慢慢熔化，阿布羅狄甚至在米羅的臉上看到一種無法言喻的蒼白，米羅那僵硬的嘴唇動了動，卻彷彿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米羅煩燥地從衣服口袋裡摸出煙包，輕拍三下，抽出一根香菸叼在嘴裡，點燃，吐霧，動作生硬得如最初吸菸者，彷彿要耗盡所有力氣般，連手指都微微顫抖著。直至煙霧籠罩在他們四周，模糊了他們的臉，阿布羅狄才聽見米羅說了一句話。

“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米羅，我希望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對手，我已經厭倦了神經兮兮地幻想著他們的過去，然後驚惶不安的日子了。”阿布羅狄那靈動的雙眸盈滿哀愁，直直地瞧著米羅。

當米羅聽到‘對手’兩個字時，他的唇邊泛起諷刺的笑容：“他們已經過去了。”

“你真的認為他們已經過去了嗎？”

“他們已經過去了，時間可以沖淡一切。至少現在在撒加身邊的是你，而不是穆。”

帶著淡淡哀愁的煙霧纏繞在他們身邊，一如撒加心中那個朦朧的影子，無法消散。阿布羅狄的唇邊泛起一抹苦笑：“我不想自欺欺人，我知道撒加從來沒有忘記過穆。”

米羅忍不住幽幽低嘆，丟棄菸頭，以雙手緊緊抓住欄杆，說道：“我只能告訴你，在他們的一段情裡，背叛的人是撒加，但逃開的卻是穆。”

那一瞬間，阿布羅狄彷彿被雷擊中，他幾乎以為自己全身的血液凝固了，瞪著雙眸看著米羅，以為這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