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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即使痛徹心扉,也沒有眼淚。他們的愛、他們的淚,埋得太深,深得讓自己難以喘息。

穆那悲慟的臉漸漸淡化在雨中,撒加緊緊抱住顫抖得厲害的他,心疼地道:“穆,即使世界明天毀滅,我的肩膀仍是你最後的歸宿。”

那雙顫抖著的手,終於在幾度猶豫之後,緊緊回抱住撒加,沒有言語,整個世間只剩下淅淅嚦嚦的雨聲,他們彷彿站在世界的盡頭,用盡所有力氣撫平對方那傷痕瘰瘰的心。

第十二章 領悟

漫天雨水傾瀉而下,淅淅瀝瀝地沿著街道匯成一個個小水窪。

阿布羅狄怔怔地站在撒加的房子門前,任由雨水沾溼了他的皮鞋,他以焦灼的眼眸注視著漫天雨幕,等待撒加的出現。

在狂風驟雨中,忽地出現了一個朦朧的影子,阿布羅狄那雙擔憂的眼眸突如在大海遇見浮木般,連忙衝進雨中,急叫道:“撒加,你沒事吧?我聽別人說看見你從一棟舊房子裡走出來,全身是血,你是不是和別人打架了……”

當他看見被撒加緊緊抱在懷中那個昏迷不醒的紫發青年時,不禁怔住,他的臉色漸漸蒼白,所有的話都被哽在喉嚨裡,擠不出來。

撒加的肩膀一片鮮紅,雖然被雨水無情洗涮著,卻仍殘留著濃烈的血腥味,有幾滴血珠伴隨著雨水灑落在穆的俊臉上,在他那蒼白的肌膚上點綴成血花。

“撒加,你的肩膀是怎麼回事?”阿布羅狄著急地問道,立刻扶住撒加的肩膀。

撒加忍住因用力過大而引起的肩膀劇烈抽痛,聲音急如驟雨:“阿布羅狄,快幫我開門,鑰匙在我的衣服口袋裡。”

阿布羅狄立刻從撒加的衣服口袋裡摸出鑰匙,慌亂地開了門。撒加立刻抱著穆直衝進房間內,著急地叫道:“幫我去拿一條幹毛巾來。”

阿布羅狄立刻跑出臥室,到浴室去拿大毛巾。當他的雙腳停在臥室與浴室之間時,他忽地停住腳步,回頭看著臥室裡的撒加,只見撒加全身溼透,水珠沿著發尖往下滴,落在光潔的地板上,反射著眩目的亮光。

他正俐落地幫穆換掉溼漉漉的衣服,表情非常專注,眉間的憂鬱濃得化不開。

阿布羅狄的唇邊泛起一抹悲涼的笑意,落寞地步入浴室。當他回到臥室時,撒加已經為穆換好了衣服,他接過阿布羅狄手中的大毛巾,開始幫穆拭擦頭髮,他的動作極輕柔,以蒼白的手指梳理著穆的長髮,讓那如錦緞般的紫色長髮披散在潔白的毛巾上,在燈光下閃著一層幻彩。

當撒加把穆安頓完畢後,他立刻衝進廚房去煮解酒湯,那溼漉漉的衣服緊緊粘在他的面板上,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肩膀的血珠如斷線珍珠般滴落地面,形成一朵血花。

“撒加,你需要換衣服,肩膀的傷口也需要包紮。”阿布羅狄再也看不下去,抓住他的手肘,強迫他停住手邊的動作。

撒加低垂著頭,凌亂的水珠從蒼白的臉頰滑過,點綴在他的下巴,慢慢滴落。濃烈的愁緒在他身邊圍繞著,讓人幾乎窒息。

“我曾經以為,不管再遇到什麼事,都無法再擾亂我的心湖,無法再撕裂我那個冷漠的面具。但我錯了,當我看見他摔倒在雨中、欲哭無淚的時候,我才明白,最最折磨我的,便是穆那傷心欲絕的樣子。那個時候,就好象連我自己都快要哭了。”

撒加那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著,偉岸的背影裡泛起陣陣蒼涼。他曾用盡力氣去嘗試逃離那個一直困擾著他的紫影。然而,不管天涯海角,他的心,始終在穆身上。不是穆在迷惑他,而是他無法磨滅那刻骨的情。他早已落在那張名為愛情的網中,只有用情越深,痴情越甚。

阿布羅狄的心裡一陣抽疼,卻仍是強忍著心中的刺痛,勸道:“撒加,穆暫時還不會醒來,你先去醫院包紮吧!要是讓穆看到你這個樣子,他一定會內疚的。”

撒加靜默了許久,終於緩緩點頭。

阿布羅狄暗鬆一口氣,唇邊不自覺地泛起釋然的笑意,他扶住撒加那受傷的肩膀,輕聲說道:“走吧!再拖下去,對你沒有好處。”

撒加輕聲嘆息。回頭看了臥室一眼,空蕩蕩的臥室裡,寂靜如死。他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實在不想讓穆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輕聲嘆息,終於轉身和阿布羅狄步出玄關。

當門漸漸關上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一個人正躲在臥室的死角處,那雙幽幽碧眸一直注視著他消失的背影。當關門聲響起的那一瞬間,那人的眼皮慢慢垂下,唇邊的笑意漸漸迷離。

雨已停,夜漸深,街道上人煙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