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諾，你在做什麼？！”

模模糊糊的。

世界籠罩在玻璃罐子裡。

“──康諾！！！”

他像是聽見了她著急不解的叫喚，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

億萬光年外邊的星河依然相互吸引。美麗的恆星逬出螢火似的流光。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駕駛這部該死的艦艇！！！”

彷佛從望遠鏡後面窺見一個紀元的廣闊。康諾格雷森此時此刻所體驗到的那種感受，無法以任何文字加以比喻。

只是頃刻間覺得不過如此。艾伯特愛因斯坦偉大的相對理論原來一直都是那樣單純絕對，與世間萬物息息相關──時間是一種相對的概念，空間是所謂的存在。空間之下的所有現象受其支配，然而空間之上的某種法則依舊流轉。

一個點佔據空間，兩個點連成一線，三個點構築平面，四個點重塑空間基本所需。

這便是宇宙初始。

建立在空間之上的是次元內某種神秘力量，藉以通俗一點的說法那就是‘可行性’──這個世界唯有可行性的不等於零，空間才能存在分歧，生命得以存活，宇宙因而可能擁有千千萬萬種不同狀態。

康諾格雷森感覺到思想與肉體自行分離。距離範圍沒有上限的超級聽力，賦予他光靠耳朵掌握整個戰區分子震動狀況的可怕能力。就像天空中飛翔的鷹有著一雙無比銳利的掠食者眼睛，康諾格雷森掌握了他的獵物脈動，絕對的理智佔據身體主導權，邏輯思考比起感情推斷跑得更快。

差不多有五十個小金屬球，自己從未來資訊部長的隨身包包裡面竄了出來。

它們連線著他的腦波，是喜歡科學研究的超人之子的得力助手──就像一個廚師從來不會在拎著菜刀做飯時認為它是一種可以殺人的可怖武器。康諾格雷森幾乎現在才意識到他究竟可以辦到什麼──雖然這些半成品在許多地方都還有缺陷：對頭腦負荷量過大，釋能狀態也有起伏，開機後平均壽命大概只有200秒鐘。

但是已經足夠了。

──可行性這種玩意兒，從他四歲開始就是雨月小姐不時丟給他打發時間的課後玩具。

康諾格雷森突然微笑，伊麗莎白一愣，五十顆直徑僅僅2。5厘米的球體衝出戰艦艙門，分散開來直奔危險戰區──特別是邁爾斯的那一塊。

因此半分鐘後他聽見了敵方魔法指揮官的淒厲尖叫：“──你們剛剛做了什麼？！！！！”

魔法失控了，物理攻擊被阻止了。雖然不是全部，但是都在最關鍵的那麼幾次──剩下的幾次都被超級英雄們自己反擊或者閃開了，無傷大雅。

兩個點連成一線，足夠成為武器，像是剃牙的牙線一樣給予敵人腰斬；三個點構築平面，阻擋任何物理攻擊還有波長的正面進行，假設他能改變平面軟硬度，下次也許能晉級物理反彈；四個點重塑空間基本所需，無論是任何武力的爆發還是魔法的啟動，都不能在空間不存在的前提下產生效果。

那些金屬球體穿梭在打鬥最為激烈的那些領域，表面上銘刻的符文熠熠生輝，沒有空氣的阻礙使它們一個個速度超越音速──還能夠跑得更快！康諾格雷森一邊操控目前剩下的39顆金屬球一邊推翻量子力學：如果我今天晚上接著改良！

伊麗莎白貌似意識到了後輩正在做些什麼，於是很自覺的閉嘴拉過副駕駛坐上主駕駛位。醫療班主任處理好瀕死傷員，終於趕到卡爾艾爾身邊，他施了個沒副作用的小魔咒，讓聯盟主席失去意識（目前這個階段也許進入夢鄉會更幸福些）。邁爾斯雖然有幾次遭受詭異結界的拖後腿（閃電俠的速度是太快了），然而經歷一分鐘他也與球體們培養出一種默契。雨月小姐有些嚴肅的聲音從通訊裝置裡面傳來（她表示無論是神奇女俠還是自己那邊，通通都沒有遇上敵方魔法師次席，所以超人那一邊必須小心）。

於是康諾格雷森笑得更歡樂了，聽著某個傢伙失控亂叫，朝著部下毆打發洩：“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給我的偵察並不確實！！他們剛剛做了什麼？？！！！那是什麼東西！！！你們並沒有提到正義聯盟裡面有那個東──”暴行嘎然而止。

邁爾斯威斯特已經帶著其他夥伴，連同最後的27顆金屬圓球，把敵方首將的戰艦團團圍住了。

“──應該是你必須想想，自己剛剛乾了什麼。”所以未來的支援官長只是駭進了通用頻道，他知道現場絕大部分清醒的生物都在偷偷往自己身上打量──好像頭一次瞧見康諾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