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臊的事情，比如他崇拜你現在的職業？”

名譽主席只是藏起臉上的意外，沒有看向昔日伴侶。反而突然開始對於這間‘模擬房間’產生了一點興趣──曾經的克拉克肯特簡直是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聯盟的首屆軍師貌似跟自己一樣，都把睡覺的地方格局設定成‘早已焚燬的韋恩大宅二樓的主臥室’──不是蝙蝠洞也不是孤獨堡壘，反是他們消失的家。然而，差別還是有的。氪星人的房間構想來自於他‘32歲’那年，兩人剛剛結婚的時候。至於布魯斯韋恩，卻是使用他主觀上‘近期印象之中的房間樣式’──也就是說，這間臥室裡面，眼下所呈現出的狀態，正是與蝙蝠俠死去的44歲當下一模一樣。

──因為流逝的兩千三百萬年之於蝙蝠俠，本來就僅是四分鐘不到的短暫時間。

“……別誤會了，”預料之內的，他聽見那個男人開口辯解，“那個毛孩居然告訴我他要‘像書中的蝙蝠俠一樣’，成為一個偉大的人。”

卡爾艾爾挑起一邊眉毛，收回心神。沒有錯過黑髮男人一邊寫下什麼筆記，一邊露出一個不置可否的‘韋恩式’表情。

“聽完以後，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你他媽居然敢把我當成吉祥物來鑄造形象了啊’，超人。”

那雙好看藍色眼睛的主人扔掉鉛筆，終於把紙張放到床頭櫃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蝙蝠俠明明會是‘恐怖、黑暗、法外製裁者’的絕佳代名詞──再過一千億年也不該變成‘救世英雄’。”

語調明明是正經並且帶有譴責性質的，可是他眼神裡面的痞氣讓氪星人明白這只是一句嘴炮而已。

“但是你卻莫名其妙，在自傳裡面把我寫成了一個十全十美、博愛無私、為了正義犧牲性命的人？這真是完全不能怪我，被你噁心到了。”他吐出一口氣。

“……首先，那不是一本‘自傳’。”氪星人慢條斯理的，沒有改變他的表情，“其次，如果你有讀過那本《我所見證的一段歷史》，那麼你就會知道，我的文字裡面從來也沒有這樣去描寫。”彷佛他來這裡還真的只不過想要找人聊天。

“啊，我知道你沒有。”布魯斯盯著牆壁，隨便的總結。像是在說‘我明白這是你的拿手好戲’，“事實上，我還知道你只不過是在每一次的簽書會上面，都在持續暗示：‘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我一直認為我配不上他’、‘這個宇宙裡簡直沒人能比他更好的了’而已。託你的福，現在霍普在分部辦公室裡面，甚至不太需要進行任何角色扮演。”

誰讓【初代顧問】根據傳說，會是個‘智商很高、個性十分善良、為人無比慷慨、長相頂尖水平、舉止萬分禮貌，說話頗有教養’的超級有錢人──這真是：泥碼可以再鬼扯一點。

“是他們自己喜歡胡亂猜測的，不是我的問題。”

像是明目張膽的推卸責任，曾經的克拉克肯特聳聳肩膀，笑容不變。

“然後呢？關於我的肖像問題？”於是布魯斯韋恩也支起下巴，乍看之下百無聊賴似的。

“如你所見，也都是各代作家自己臆想的，我從未出面評價。”

“你知道我沒有問你這個。說些《正義聯盟資料庫》上面，就連【Level　Seven】都查詢不到的事情怎麼樣呢。”

“……它們不是我親自銷燬的。”名譽主席輕笑，斂了下眼睛。

“你默許了。”

“──我授意的。”

然後曾經的堪薩斯州小鎮男孩看見，都市裡長大的有錢人微不可察的皺一皺眉。

他笑得更燦爛了。

“你不是抱怨過你‘打從出生那天就沒有什麼隱私’？我以為這樣會很好啊，你不喜歡？”

氪星人用一種大而無畏的眼神回視對方，心裡清楚這只不過是剛剛開始。

“……想聽實話？是有好有壞。”出乎他設想的是，布魯斯韋恩竟然沒有多少反應。他沒有評價一下‘你的新聞自由精神哪兒去了’，更是啥都沒問。那個男人只是撇嘴，很快的轉過話頭，“倒是你不再四處亂跑，而是過來這裡，為什麼一直囉哩巴唆的扯東扯西？難道你沒有打算告訴我一些‘布魯斯韋恩’必須要知道的事情嗎。”他用一種天底下最無所謂的口氣切入這次會面的主題。

“──比如：我為什麼會活過來？”

湛藍色眼睛的外星人還是直望著他看，貌似並不為這發展感到意外。很快的，他沒有讓寂靜持續太久，僅僅是稍微猶豫以後，就從口袋裡掏出兩把銀質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