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們彼此都懂。
阿爾瓦沉默了一會兒,他知道熟悉起來的必然就是彼此資訊的交換,只不過他還沒有想好要坦白到哪一步,“是的,從幾個月前開始就是這樣了。”他最後回答。
“您得罪了誰麼?”愛德蒙也沉默了一會兒,但還是開口問,他需要試探,看看阿爾瓦願意走到哪一步。
“那只有上帝知道了。”阿爾瓦回答得不清不楚,即便愛德蒙是那個“一定會逃出伊夫堡”的那個人,阿爾瓦還是不敢將自己的籌碼全都壓上去,上次驟然的靠近和疏遠傷害的絕對不是愛德蒙一個人。
簡短的交談之後阿爾瓦照舊離開,愛德蒙一面休息一面在腦子裡飛快地思考自己跟阿爾瓦之間的關係。誠然,那個獄卒願意平等地待他,他也很願意還有一個讓他覺得自己不是被囚|禁的人存在,可是這種關係的維繫同樣也很危險。
愛德蒙閉上眼,維繫一段關係,認識、交談、接觸都是必須的,他今天問了問題而阿爾瓦給出了答案本身就能說明對方恐怕是有意願靠近的,可是他能麼?他的秘密是那樣的多,他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將那些隨時可能讓他自己上絞刑架的事情透露出去麼?
他帶著這樣的疑問晚上去了法里亞神父那裡,神父的回答倒也簡單,“全知的上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的孩子,你不應恐慌,如果這件事情終究是要發生,那麼無論你做什麼都是避免不了的。”
神父的話聽起來好像沒什麼用,但是卻實實在在地解決了愛德蒙的疑惑,也讓他在以後跟阿爾瓦的交往中多了一份隨意,他相信上帝,更相信自己。
暈暈乎乎了好幾天之後,阿爾瓦堅強地挺了過來,躺在房間裡,他用眼睛描繪伊夫堡石壁的縫隙,剛剛清醒了的頭腦開始整理他最近得到的資訊。
監獄官是他“父親”的人,或者得到過他“父親”的囑託這是一定的了,而他的“父親”在上一世讓他的“哥哥”來找他恐怕也不是簡單的想在臨終之前懺悔,也許他的死亡不是他“父親”的本意,但是他的存在一定是他“父親”的一大煩惱。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他的“父親”厭惡於他的存在,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想辦法殺死他、遠離他,而是要限制他呢?
阿爾瓦翻了個身,順著這條線繼續往下想,他的養父,他承認的唯一的父親——老德尼對他的收養是偶然還是必然,難道說老德尼也在一開始也…
停,他將自己的雙膝緊緊地抱在自己的胸前,閉上眼睛想起老德尼對他的疼愛,想起那個雨夜,想起那個義無反顧的背影,“不,你不該去懷疑一位老父親的慈愛。”他低喃,如果連那樣的關懷都是虛偽的,那麼他也不再相信這個世界是有上帝和公義的了。
強迫自己換一個思路,阿爾瓦想到自己提出離開而被變相的“監|禁”,不由得露出一個苦笑,伊夫堡四面環海,他倒是會水,可是那麼遠的距離他可從來沒試過。而且,怎麼能在眾多獄卒的守衛之下走到海邊呢?
愛德蒙,愛德蒙當年是怎麼逃出去的呢?阿爾瓦苦苦地思索,雖然他被限制了自由,可是他還是一個下級獄卒,可是愛德蒙呢,他可是被囚|禁在囚室裡的,他到底是怎麼離開的?!
想來想去沒有思路,阿爾瓦起身給自己倒了些水,左手手腕上的傷疤猙獰可見。他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唇,那場羞辱像是一個成人禮,阿爾瓦第一次看到了這個世界的骯髒,那遠不是上一世單純的出自死亡的怨恨可以比擬的。
欲|望、貪婪、恐懼、仇恨…這些情緒在那個晚上被無限的放大,阿爾瓦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選擇了一條什麼樣的路。復仇,絕不是說的那麼簡單,也許在他還沒有完成他的復仇的時候,他就已經被魔鬼拉到地獄裡面去了。
值得麼?他有一瞬間的迷茫,不過馬上又甩開了,他的生命從他重生開始就進入了倒計時,離開這裡,活下去,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
可是愛德蒙,他的思緒轉回來,不自覺地擰緊了眉頭,得到對方的肯定確實是好事,不論是從他那裡旁敲側擊,還是在他準備逃出去的前後,阿爾瓦都有可能得到離開伊夫堡的資訊和機會。只是…他要靠近到什麼程度,難道他能將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麼?還是將他重來一次的真相跟愛德蒙分享?
上帝知道愛德蒙會怎樣看待他,不會將他綁在火刑柱上燒死麼?!
可是不靠近…阿爾瓦再次嘆了一口氣,短時間之內他沒有辦法離開,上次他的申請觸動了監獄官敏感的神經,想要離開,只能等監獄官忘了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