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點點頭,想起那天晚上因為她的不舒服、莫爾塞夫伯爵一家的提前離開以及瓦雷澤子爵的事情,巴黎上流社會有些風言風語,作為一個年輕人的監護人的朋友,愛德蒙的插手無可厚非。
“恰好我遇到了一些真正的本地人,他們告訴我關於歐特伊別墅很明顯還有些別的什麼故事,比如幾十年前梅朗侯爵曾經把它租給了一位男爵夫人,再比如那段時間他的女婿經常性地到訪,甚至他們還提到了一位醫生,”愛德蒙甚至有些興致勃勃了,“據說那位醫生的身體本來很好的,只是在出診了歐特伊別墅的幾次之後就莫名其妙得疾病死了,當地人多少也會覺得那裡不是很吉利。”
鄧格拉斯夫人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她很明白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
“所以我就去了那個醫生的家,當然現在住在那裡的已經是另一戶人家了,裝作醫生的親戚,我進了那家的院子,猜猜看我看到的了什麼?”愛德蒙的生意拉長。
鄧格拉斯夫人努力回憶當初給自己接生順便治療維爾福的那位醫生的臉,但是她很快就放棄了,事情已經過去太多年,那樣一個人她早就記不清了。
愛德蒙也不以為意,“我發現那家的院子似乎是跟歐特伊別墅裡面的花園一模一樣的,同樣的灌木同樣的樹,進過詢問,我得知自從他們搬進來之後院子就沒有更改過佈局。”他頓了頓,看到鄧格拉斯夫人的瞳孔突然睜大,“我一下子想起了我們在歐特伊別墅聽到的‘故事’,我拿著鐵鍁去了那棵樹下,果然裡面是一個箱子,而箱子裡面…”他故意不說了。
是那個孩子!鄧格拉斯夫人的嘴唇幾乎被咬出了血——儘管她理智上知道那個孩子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維爾福的悲痛表現和前幾天他們的見面很好的保證了這一點,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尤其是在生下了鄧格拉斯小姐之後在沒有其他孩子的鄧格拉斯夫人,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可能,她都願意去相信那個孩子仍舊在世的結局。
“我以為故弄玄虛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品德,”鄧格拉斯夫人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萊茵先生當時就說過,那不過是些阻攔那棟別墅賣出去的把戲。”
“哦,即便那個無辜的生命至今仍舊在世而他的父親才是導致他死亡的原罪呢?”愛德蒙挑眉。
“您!這絕不可能!”鄧格拉斯夫人瞪大了眼睛,雖然直到最後維爾福都沒有娶她,但是她始終是堅信著他們之間是不同的。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夭折的孩子,那個孩子在出生後的意外死亡將他們在很長一段時間都綁在一起,喪子之痛也後來成為他們分手的總要原因之一。
這也是為什麼在歐特伊別墅聽說了那個故事後鄧格拉斯夫人執意跟維爾福談談,當年那個孩子沒有機會活下來,這才讓她同意維爾福將那個孩子葬了,處於一位母親的私心,她甚至沒有再看那個孩子一眼。
這就是為什麼她聽到了歐特伊別墅的故事感覺到的只是慌亂,而不是愧疚。她的兒子是因為夭折而被掩埋,她所顧慮的全部就是當年的私情不能被公諸於眾。可要是愛德蒙說的是真的那就完全不一樣了,鄧格拉斯夫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前幾天跟維爾福見面的時候對方失魂落魄的臉。
不對,這位基督山伯爵已經是在騙她!
鄧格拉斯夫人做出了這樣的判斷,臉上也就帶出了一些輕蔑,她起身想要離開,但是被愛德蒙攔下來,“今天我接待了一位奇怪的客人,他要求我對一位即將生產的夫人說謊,我當然知道那是不對的,可是他威脅我說要是我不那樣做就告訴那些暴徒我是一位拿破崙黨。上帝原諒我,我最後還是那樣去做了。”愛德蒙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的波動,好像就是在單純地朗讀,只是鄧格拉斯夫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那天晚上我說了謊,之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我並不想知道那位夫人已經私下裡為她的孩子起好了名字——安東尼奧,我想這是一份美妙的祝福。回到家之後我多少喝了些酒,並勸慰自己相信我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直到剛剛,僕人給我帶來了來自那位夫人的邀請,似乎有人受傷了,我有些不祥的預感,於是我留下了這封信,要是…來不及了,願上帝諒解我。”愛德蒙將手中陳舊的信箋放下,鄧格拉斯夫人沉默地做回了原來的位置。
“您到底想要些什麼?”她的聲音透著咬牙切齒,“無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您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鄧格拉斯夫人,您的丈夫是一位成功的銀行家,要知道,一位成功的銀行家對於錢財總有他們自己的一套看法,而恰巧,我手裡有一大筆資金,我想要放在你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