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要低估或者小瞧任何一個人的智慧。在這世界生活了這麼多年的江寧自不會犯這愚蠢的錯誤。他只是給他們開啟了另一扇窗,至於接收與否,又接收了多少,便不在江寧的考慮範圍之內了。他相信的是,就算不曾有他,不曾有這來自千年後某些經濟思想的衝擊,這一群有著超凡智慧的人同樣也能獲得成功與發展。而他,只不過是為他們擴開了一個超乎時代的思維方式而已。
江寧很急迫。他是那麼迫不及待的像要交託後事一般,將他所知道的講述出來。並不是開宗立派抑或是妖言惑眾,只是在這時空中,為他所在乎的人去做上些什麼。即使這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
雖不知緣故,可這周圍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這份急迫。也因為這少年郎的有些思想委實是太過的驚世駭俗,可細細品味下來卻也未嘗不是那般道理。而某些關於商業與貨幣的言論,竟然是比那群想要在蜀地開闊一般事業的賜樂業人中,號稱最為天才而最富有商業天賦的賜樂業人首領,唐納德更為的瘋狂、且鞭辟入裡,具有誘惑力。
有那麼一瞬間,那高鼻深目,卻做著一副宋人打扮的異族人,幾乎想把江寧這長相姣好的少年郎給一棍子敲暈了,默默綁走。這樣的商業人才,若不能收歸己用那也未免太過可惜。著實是不願,就此錯過了這樣的一個人才。
不過好在,這異族人還有著極大的理智尚存,不至於做出這等樣的事情來。
而江寧,也堪堪只是個半桶水的。自不可能是那唐納德所以為的商業奇才。
好在這彼此接觸的時間並不算多,張詠於這蜀地的事物也在時光的不知不覺流逝中接近了尾聲。剩下的事情卻不需要張詠這益州知州親自坐鎮了。
這日,問過了江寧打算,張詠便與那唐氏諸人、一眾賜樂業人等一起乘著船隻回到了益州城。至於江寧在送過了他們之後,一個人空立於沾染了寒氣的渡口。面對著這天地悠悠,一瞬間竟然是自心底掠過莫名的惆悵。
“從此以後,便只剩下一個人了。”
帶著淡淡宛若嘆息般的話語,自這清俊如玉的少年郎口中吐出。那原本分外年輕的臉上,竟是生生的平添了幾分暮色與蕭索。
“人生百年,匆匆一世,自以為長久,但在那真正的大能者眼中,又與螻蟻蟪蛄何異?朝生而暮死,渾渾噩噩,全然不知天地萬物之浩瀚廣大,世事奇妙。”
“既然生於此天地間,且不論是何種緣故,既有了那緣法,見識此諸般種種,乘風御劍逍遙於天地之間,雖說是那末法之世,倒也值得一搏!”
“如此,也算不辜負了這世事造化,亦或是千載時光的跨越。及這陌生的時空數十年來所經歷的種種了。”
面上的沮喪褪去,換做了一派的鬥志昂揚之色,很快的,卻又陷入了新的困境:
只是,接下來又該如何去做呢?
此世為末法之世,諸法斷絕,天地靈氣不復,諸天神佛遠遁。便是如老道士陳摶那般得道真仙的人物,道心堅定,也不過落得個與草木同枯朽的下場。他一不曾修煉過的後世人,亦不曾得了任何的逆天的寶物或者功法,又當如何打破這末法之世的樊籠,走出此方世界進行修行呢?
其實也不是全無有半分辦法的。
那龍女廟中,容楚所給他的卷軸,據那滿身神秘的劍修男子所言,便是他於此世中,所唯一能修行的、不被這末法之世所影響的功法。江寧亦對此,報過極大的希望的。
只不知,在那昏迷的時間內,究竟發生了何等樣的事,待得再醒來,過了將近三個月不說。便連那捲軸,也不明不白的遺落。至於那昏迷之前衝入腦海的,江寧不是沒有懷疑過是某種極厲害的傳承。可在試了一次又一次而又無果之後,江寧也不得不萬分無奈的放棄了。
修者開闢神魂紫府、心念識海等種種。江寧雖未正式修行,可那前世的那些個修仙文什麼的也不是白看的,至少知道當真正踏入修行道路,便能內視周身天地感應氣機,對身體周遭環境把握亦大不同尋常。
於此末法之世,江寧無從得入修行門牆,老道士陳摶倒是有幾分真本事的。可便如其自始至終所說道的,江寧與他,並沒有所謂的師徒傳道緣分。
冥冥之中,修道者所重視的那份因果機緣,於江寧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感觸。在他所處的世界,所謂的世道輪迴、因果報應,更多的只是一句不自知的安慰或是人心的作祟,並沒有多大的實際意義。
但他尊重這老道士的選擇,以及給所他指出的道路。不同於前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