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禿驢,說得倒是好聽!你靈山之地,便當真為樂土乎?”
便在這當口,卻是有雄渾激昂之聲音傳來,恰在這殿中迴響。光正浩大,別有一般不同之意味。
觀自在菩薩何等樣的身份地位,前世今生卻是不曾受到過這樣當眾*裸的羞辱。一時之間只覺得所有的目光皆聚集到了自己這處,無數惡意調侃,卻是千千萬萬年來所不曾遇到過的。
觀自在菩薩強打了笑意,朝著那聲音出處望去,便見一身形魁梧之武將,披了重甲,手上提著降妖寶杖,目光凜凜、怒目而視,好似藏著無盡的血色與怒焰。
“捲簾,此是何事,還不向觀自在菩薩賠禮,速速退下!”
卻是那龍椅之上唐皇冷了臉,面帶不愉道:
“觀自在菩薩慈悲為懷,想是不會怪責於你!”
卻是有心保下這口出無狀之武將。
面上神色乍青乍白,那觀自在菩薩也是好修養的,竟是強扯了笑容,溫聲道:
“合當如此,一切但憑唐皇吩咐。”
心下卻是打定了主意,要好生為難這武將一般。
只是眾人所不曾想到的是,那武將並未領情,卻是解下盔甲對著高臺龍椅之上的唐皇陛下施了一禮,而後將掌中降妖寶杖對著觀自在菩薩,竟是不管不顧的向其襲去。
“爾敢?!”
目光微寒,那觀自在菩薩也是動了真怒。萬不曾想到在這大明宮中也會有人對自己行兇。一時之間不知怎麼便將想到了自身那尊分身投影去往琅嬛界之時,為一黑龍偷襲重傷之事。袍袖輕拂法力狹裹,竟也是忘了此地乃是大唐仙朝,偌大威能盪開,便是那設定了諸多法陣禁制的門窗也為之四下晃動。至於那持著降妖寶杖的武將,卻是彈指瞬息間飛將開來。重重砸落在地面金磚之上,生死不知。
“阿彌陀佛。”
口中唱了一聲佛號,觀自在菩薩理智回籠,神識探去,那武將竟是尚有一線生機。掐指微算,心血來潮之下卻是想起另一樁機緣。也不待那唐皇反應,卻是對著龍椅之上的唐皇陛下微微頷首,而後言道:
“貧僧無狀,倒叫陛下好生見笑。”
指尖楊柳枝輕擺,甘露劃落,一切於彈指瞬息間恢復正常。便是那昏倒在地面金磚之上武將,也似乎受到了其照拂,不斷消弱之生機竟是旺盛起來。指尖遙指過那地面昏倒之武將,也不顧唐皇漸趨難看之面容,卻是顧自道
“此子與我佛門有緣,還請陛下割愛,亦勿要追究其此番過錯。”
銀色光輝於那武將周身閃過,便見其化作米粒大小,向觀自在菩薩手中之楊柳玉淨瓶中投去。
“我佛慈悲,不欲多造殺孽。今有長安城中陳氏子,法號玄奘,乃是我佛座下金蟬子轉世。陛下有意,可使其前往西天佛門求取真經,以救眾生苦難。”
此言既出,便見這大明宮中一時嘈雜,無數聲響起起伏伏,漸漸安靜下來。但都把目光衝向了那一臉寶相莊嚴的觀自在菩薩,靜待其解釋。
便在此時,那宮門之外有聲音震動,向著大明宮中的諸方勢力傳來。
“不歷劫難,不證如來。”
“今有有為法,解世間苦難,眾生疾苦。”
“玄奘願以大恆心大毅力,*凡身,過九九劫數,普度眾生。”
。。。。。。
其音清清朗朗,卻又好似空中月、巖上清泉。
正是那淨土寺中的玄奘大師。
☆、第72章 玄奘西行,寧遊紫府
而那席方平也在不知不覺間失了蹤跡,叫人難以知曉,其究竟是去往何方。
猶自渾渾噩噩間,便只覺得周遭空氣似是一清,諸般景色聲樂入於眼前、耳鼻口目之間。竟是不知不覺裡入得一處仙山福地景象來。
天清雲闊,將身立於虛空之中,清流急湍、懸泉飛瀑、樹木草石。各色珍奇異獸穿行其間,拇指大小的芝馬好似孩童般嬉鬧著。而在那遙遠處,茫茫的星河碧海望不見頭際。直讓人不知今夕何夕,又是何年。惟願就此沉淪於這景象之中,再不出來。
遠遠有巨大白鶴飛舞,優雅高岸,向著江寧所在方向而來。其上模模糊糊間站著兩個人影。
一粉衣一大紅霓裳,皆是童子打扮,正是那提燈彼岸二人。
玄奘西行,江寧遊紫府
此音既出,長安城上下一時俱是無言。而那大明宮中,觀自在菩薩寶相莊嚴,一臉的端莊肅穆,卻是對著唐皇微微頷首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