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
而對比於結蓮那緊張又慎重的摸樣,心宿在一聽到這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居然問自己“嫁人沒?”時,表情已經有些輕微扭曲了。
抱著結蓮在那扇一看就幾乎不怎麼能起到防護作用的木門前糾結了半天,心宿這才憋出兩個字:
“還沒。”
說完,在結蓮一臉雀躍的表情中,拉開了木門。
那一天,處在偏遠小山村裡的琮家長子歸來,但一家人除了多添了幾分笑語,也一如既往的過著平靜、甚至有幾分乏味的生活。
乏味,卻也簡單、自然、淳樸……與快樂。
小孩子那容易滿足又單純到透明的快樂,讓心宿恍惚間就這麼過了一日。
連鬼宿都有些吃驚,看著心宿一整天雖然有些黑著臉,但卻一直耐著性子幫忙給春敬、玉蘭他們發鬼宿買回來的小禮物,任結蓮在他身上膩了一天。
直到晚上入睡時分,鬼宿躺在堂屋裡臨時的木板床上,看著僅和自己隔著一條門簾的裡間,都覺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鬼宿家就這樣,說好聽點是簡樸,說直白點,那就是簡陋。
他們家雖然加上鬼宿一共有五個孩子,但一共也就兩間臥室而已。一間是琮父平時臥病在床的地方,一間勉強可以說是鬼宿的臥室。
而每個房間之間,連門都沒有,僅僅是用門簾遮擋,意思了一下而已。
平日裡鬼宿不在家,忠榮為了照顧琮父又方便看著幾個弟妹,都是一起睡在琮父那個房間的。雖然是擁擠了些,但卻方便也安心些。鬼宿那間房,一般也就鬼宿回來的時候住的。
不過今天既然心宿來了,鬼宿自然也就把房間讓了出來,自己就在外間的堂屋簡單的架了幾塊木板,鋪上了棉絮,將就幾晚也就是了。
可心宿雖然此時在他家單獨佔了一間房休息,鬼宿怎麼想心宿會睡在自己那張簡陋的小木床上,都還是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那種感覺鬼宿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反正就是莫名興奮地想起身去視窗大吼兩聲。
小心地翻了個身,鬼宿望著頭頂的房梁,努力地抑制住擾民的衝動,傻呵呵地笑著閉上了眼睛。
鬼宿閉上眼睛沒多久,睡著裡間的心宿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不動聲色地繼續躺在床上,眼睛卻一直門口掛著的門簾下方。
幾個呼吸之後,門簾一陣細微的晃動,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輕輕地鑽了進來。
那黑影似乎很矮小,進了房間之後,就開始努力的往房間裡唯一的一張木床上爬。而心宿此時依舊不為所動地躺在床上,任由那個黑影自己折騰。
直到攀爬中的黑影似乎滑了一下,往床下掉去的時候,心宿這才伸出手臂,把那小身子給撈了回來。
“嘿嘿,心宿哥哥。”
結蓮一點沒有被人抓住偷溜進來的尷尬,喜滋滋地反手抱住心宿。
“這麼晚了,你來幹嘛?也不怕著涼?”
心宿順手把結蓮塞進自己的被窩裡,結蓮也很自覺的拉好棉被蓋好。這倒是讓本來說幾句就準備送她回去的心宿有些哭笑不得。
她這意思是今晚就要在自己這裡住下了?
結蓮顯然也就是這意思,一天的相處,她倒是也知道這個哥哥雖然看起來有些冷冰冰的,但其實也是很溫柔的呀。
貼心的把自己和心宿的被子都捏好,枕著身後的大胳膊,結蓮開始努力地套近乎,
“心宿哥哥你叫什麼呀?”
心宿失笑,“你都叫我‘心宿哥哥’了,你說我叫什麼?”
“咦?心宿哥哥你也跟哥哥一樣,都被爹爹直接用額頭上面的字取名字了呀?”
結蓮指了指心宿額頭上的藍字,跟哥哥一樣的地方,可是顏色不一樣哦。
“呃……這個,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結蓮歪著頭看著心宿,不過好在她很快自己就想出了答案,
“應該是姓不一樣吧?哥哥叫做琮鬼宿,我叫做琮結蓮。那心宿哥哥你姓什麼?”
對於這種問題多多的小孩,心宿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應付,只能有些頭疼地道:
“我們那邊沒有‘姓’這種說法的。”
“哦。”結蓮恍然大悟,“原來心宿哥哥你本名就加‘心宿’哦?”不過聽起來好像有些奇怪。
“沒……”
心宿看著眼前一臉認真地盯著自己的孩子,之前準備隨便敷衍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