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就差不多了,現在是戰略關鍵時期,薩拉城又剛剛損失了大批戰力,應該會讓核心成員據守主城,不會追到城外。”
“不要低估我們的身價,戴蒙,現在還不能大意。”
“……喂,科札特,你到底是怎麼瞞過那幾個老變態藏好炸彈的?”
“就在你最後一個幻術撐不住就要結束的那個時候。在大型幻術結束的一剎那,真實與虛幻的交匯替換的臨界點,最分不清真假容易得手。”
斯佩多呆滯了下:“是這樣麼……你從哪裡知道的?”
“猜的。”
“……”
斯佩多深深吸了口氣,還是沒能忍住豎眉叱吼,“猜?!我看你是每次和我打賭都贏,膽子被撐大了吧?!你知不知道要是猜測有錯,在你靠近那幾個老不死的一瞬間就會被他們……”
“沒有靠近,只是用大地之力賭一把而已。”妄想靠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薩拉家的那幾個長老都是身經百戰的人精,感知力極強,就算有幻術遮掩貿然靠近他們也是找死。
“就算這樣也非常的冒險,科札特,你……”
“這種情況下只能險中求生。”久律突然揚高了音調,微沉的眼眸灼灼地盯著斯佩多,“戴蒙,你以為,光憑個人之力,在沒有計謀與運氣的情況下,能把薩拉家族這個大機器怎麼樣?能賭一把活下來,已經是最大的運氣。”
即便是剛才憑著僥倖暫時解除了危機……但他知道,僅憑剛才的好運與小手段,根本傷不了薩拉家族的boss和那些怪物一樣的長老,對那幾個戰鬥力和生命力都極度變態的老傢伙來說,剛才那種規模的爆炸根本和撓癢無異。要不是薩拉高層不想輕易損耗核心力量,對他們掉以輕心,他和戴蒙,今晚必定會交代在這裡。
斯佩多沉默,兩人一同在碎石中疾步穿梭,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聲音低沉地開口:“所以……科札特,你為什麼要來?明知來了就是九死一生。”
“那你又為什麼要來?明知來了也殺不了薩拉首領,只會白白送死。”
“……你早就猜到原因,又何必問我。”戴蒙·斯佩多有些惱怒,在一處斷垣旁停下,“我既然獨自來薩拉城,就沒想過要活著脫身。反正,就算我死了,也是我一個人的事,不會影響大局,不會讓giotto為難——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這是什麼話!”武士刀未出鞘,連刀帶柄撞上斯佩多的肋骨,凜冽得如同那雙冰冷的眼,“少自我滿足了,戴蒙!你怨giotto,怨彭格列的理念,怨那個自作主張的孩子,根本不過是因為你自責,因為你堅持認為艾琳娜的死是源於你的疏忽。你無法原諒自己,無法承受,便下意識地轉移目光,將一切都歸咎於giotto的決策失誤與彭格列一貫理念的錯誤上——”
“住口!”斯佩多雙目充血,絲毫不顧腹部的疼痛,狂躁地揪住紅髮少年的衣領,“住口!你又知道什麼!”
“至少知道某個蠢蛋因為受不了愧疚自責而隻身一人來這洩憤自殺!”
“你!”斯佩多忿忿咬牙,忽的目光一滯,鬆開手中的衣襟,“你……怎麼了?”
藉著剛從雲層脫離的皎月的微光,紅髮少年慘白如紙的臉色清晰可見,斯佩多心中不由一緊,分崩離析的理智重新回攏。
“你……哪裡受了重傷?”斯佩多急急詢問,再顧不上爭執,眉頭如同糾纏的蟒蛇一般緊緊擰著。
“沒事,只是剛才大面積使用大地指環,有些脫力而已。”久律毫不在意地整理好衣領,轉身面向逃離之路的方向,“走吧,再留在這裡他們就趕上來了。”
斯佩多沒有說話,也沒有行動,他抿了抿乾燥的唇,緊盯著久律的背影,深藍如海的眼眸此時陰沉得可怕。
在那雙陰沉得宛若暗藏無數狂風驟雨的深藍瞳中,前方的背影單薄乏力,似乎連紅髮也無力垂落地在肩頭;他的四肢百骸極細微地發著顫,赫然早已瀕臨極限,隨時有倒下的可能。
接著,仿若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一般,那身影忽然踉蹌了兩下,又很快便挺直脊背。
“……你還要硬撐到什麼時候?”身側緊握成拳,斯佩多忽覺心頭一股無名火起,陰寒著臉掠到久律身邊,抓住他的臂膀,“告訴我,科札特,你到底怎麼了?”雖然剛才險死還生的苦戰耗費了他們很多氣力,甚至讓他們受了不輕的傷,但以科札特的身體素質,決不至於如此狼狽。
“你的話怎麼這麼多?都說了不過是脫力,只要休息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