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什麼成為阻礙,就破壞什麼,什麼成為威脅,就消滅什麼,沒有用的捨棄,有用的奪取。永遠都要分清楚什麼需要,什麼不需要。
我知道。所以未來捨棄了我,那麼我就不需要未來;使魔背叛了我,我就不需要使魔;哥哥,朋友,同伴,全都無所謂。
我現在需要的是這場戰鬥的勝利。
左手伸出,按上右手的手背。那裡已是佈滿了可怕的青筋,沿著血管從橫交錯著,剛才在戰鬥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但是這條胳膊裡面大概是被植入了什麼魔界的植物了吧。本來應該毫無力量的右手,緊緊的攥成拳,僵硬的手臂微微的彎曲著。我的左手慢慢的抓住那奇怪的不像自己的手臂,然後握緊。掃視一眼對面的二人,勾了勾嘴角。
身體湧上的本能的恐懼我不去理會。
“她還和你們說了什麼?是不是警告說……我的戒指絕對不可以拿下來?”
我微笑,然後在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使力。骨頭斷裂的聲音和肌肉撕裂的聲音清晰無比——如果阻礙我,我就不要了。
對,不要了。
帶著封印力量的戒指的胳膊離體的瞬間,我迅速的開啟手中熟悉無比的書。書裡多了兩個能力——“水手”和“GAME”,那大概是【我】的傑作。我沒有細看,將書頁翻過,腳下的影子頓時扭曲,數條黑暗的影蟲從其中生出,向著最近的目標襲去。
“飛影,你一定要快點,如果被它們咬住了你的影子,就再也逃不掉了哦。吃光了你的影子,它們就要向你的靈魂下手了。”
戰鬥中多話是大忌,我覺得自己越來越有向仙水實的話嘮方向發展。但是我不能停下,我總覺的,一旦停下,我就會失去控制。說點什麼,隨便說點什麼,什麼也好。
一聲震動天地的龍嘯響起,我回過神來,看到一條佈滿黑麟的火焰之龍向我撲來。巨大的尖牙還帶著灼熱的炎氣,猙獰的面容似乎環繞懾人的殺意。
“炎殺黑龍波?”
我並不躲閃,只是看著那炎之龍撲到我的面前。我笑著伸出手去,暴戾的黑龍就安靜下來。
“飛影啊,你可真忘恩負義。”
“既然這樣,那麼回來吧。”
黑色的龍馴服的任我的手撫摸它的額頭,然後,像火焰熄滅般,一下子消失了。我以為這樣就算結束了,可是卻還是忘記了一點——飛影這個時候,可以發出第二發黑龍波了。
我被巨大的鬥氣掀到湖邊,傷口裡的血滴落在湖中,然後散開,想也不想的,書頁翻到“水手”的那一頁,於是一條巨大的水蛇從湖中躍然而起,攔住了飛影的去路。
戰鬥,廝殺,血,傷口,死亡。
我看著哥哥已經化為妖狐的白衣銀髮,覺得疲倦。
我不想戰鬥,也不想失敗。
卻是戰鬥,就越是絕望。被封印的聖光氣此時已經從安靜的狀態開始蠢蠢欲動,我的時間不多了。越是心急,就越是難以突破哥哥的阻擋。
。
忽然感覺什麼東西轟的一下,在體內炸了開來。
疼痛,熟悉而令人害怕的疼痛,就是當時仙水把聖光氣傳給我的後續。
血管裡留的不是血液,是硫酸;肺裡呼吸的不是空氣,是劇毒。彷彿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我踉蹌一下,差點跪倒在地,僅剩的左手死死的扣進右臂的傷口裡面,提醒著自己不能倒下。體內的聖光氣越發暴躁起來,左衝右撞的想要出來。
死亡離我越來越近了。
我狠狠的壓下身體的顫抖,積蓄最後的力量。
然後衝向哥哥——戰術,軌跡,全部都捨棄。揮手放出的靈刃比我原先可以做到的密度高了幾百倍,輕鬆無比的就切碎了橫亙地面阻礙前進的藤蔓。風聲在耳邊哀號,我揚手,並掌,靈氣凝聚為鋒利的長劍。
我打賭他現在的級別,看不到那靈氣凝聚的劍鋒。
距離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我想:贏了。
捕食的蟲草只捉到一個模糊的殘影,我出現在哥哥身後的上空——那裡是所有食肉植物的盲區。
我揮下了手中的劍,而哥哥在那同時回過了頭。
淺色的眼眸盯著我,沒有憎恨也沒有恐懼。
我在那一瞬間忽然遲疑了。
然而,僅僅只是不到一秒的遲疑——
手中的劍就此再也無法揮下。
。
那一刻,我聽到極輕極短的“嚓”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