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終於,抓到了。
我最害怕背叛,可是沒想到最後,最大的背叛者,竟然是我自己。
我笑了起來。
太可笑了不是嗎?
我一直以為我是玩弄命運的魔術師,可是到最後卻發現——原來啊,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被命運所戲耍的小丑罷了。
其實我覺得我應該笑的,因為,這實在是太諷刺了。但是我笑不出來,即使張開嘴,也只能聽到自己沉重而嘶啞的呼吸聲——像是被一把利刃割斷了聲帶。
也許,仙水早就預料到了南野辰的背叛。
是啊,我想一定是這樣的。
卡擦。
是骨頭切斷的聲音。
我的手腕,我把它折斷。
我的胸膛,我將它撕爛。
我的鮮血,我讓它湧出。
我的傷口,我讓它開裂。
我想這大概才是真正的自相殘殺,那很好——
在我心中算得上是十分恰當的懲罰。
一刀,又一刀。
被我按倒在地上的的軀體,隨著我的刀不斷狠狠的刺下去又拔出的動作稍有顫動,而那面容,卻仍帶著毫不在意的笑。
就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礙眼。
礙眼!
礙眼!!
我的手伸向那深藏著笑意的瞳仁。
手指摳進去的時候,還能溫潤溼熱的感覺,帶著濃烈的腥氣。
我盯著手心裡滑溜溜的那顆眼球,又看看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我】。
失去了一隻眼睛,那笑容仍然未變。然而被血沾染,卻顯得詭譎,而恐怖。僅剩的那隻眼睛眨了眨,帶著有點遺憾語氣,【我】開了口。
“失敗了啊……”
“這裡當做葬身之地……可真不是一個好地方。”
那眼珠轉了轉,然後,盯著上方灰暗而粗糙的石壁:
“我……一直一直做一個夢,夢見我是一隻鳥。我不停的飛……可是啊,天空中卻攔著一張網——巨大的,堅韌的網。”
所以,只能匍匐在地面。
【我】慢慢的閉上眼睛:
“抱歉啊,還是失敗了呢……藏馬……我……”
我的刀□了【我】的喉嚨,於是未說完的話語被鋒利的切斷在了死人的口中。我聽到自己的喉嚨中發出的聲音難以想象的殘忍冰冷:
“並沒有人允許你留遺言。”
。
我覺得自己正在漸漸不受控制。
心跳一聲似沉重似一聲。每一次跳動,都令我疼痛,令我暴躁不安。我擰斷屍體的脖子,又切下同自己一模一樣的頭顱,但是狀況毫無改善。我的耳朵嗡嗡的響,腦袋也昏昏沉沉。我凝視手中髮絲散亂的自己的臉,最後還是站起來,尋找仙水的蹤跡。然而沒有找到。
無意間看到了不遠處散發瘴氣的黑洞還在那裡不安的扭曲著。
我毫無知覺的盯著那裡。
濃郁的,讓人幾乎窒息的黑色。
似乎就連時間都會被滯留下來。
我邁開腳步,開始向著那裡行走。
無意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我低下頭。
毫不意外的看到幽助已經閉上的眼。
還記得那個少年一臉不好意思的看著我說,那個……謝謝你。
還記得那個少年耍賴一般的說,你就陪我一起練習嘛。
還記得那個少年滿臉的憤怒,罵我混賬,卻不要命的吧靈氣往我身上送。
還記得,那個少年很爽朗的衝我笑著,說,我的背後,就交給你了。
幽助是一個值得把命都交給他的人,這一點我從不否認。
然而南野辰卻不是,因為,她連自己都不可以信任。
不可以有交集。
不應該有交集。
我邁過他的屍體,魔界的洞口已經近在眼前。之前一直不知道躲在哪裡的瞳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停了腳步,伸出手,於是它躍進我的懷裡。我還未受傷的手撫摸它溫暖的皮毛,思考了很久,終於笑著說:
“瞳,你終於來了。”
瞳並不說話,瞪著眼睛看著我。
我的手停留在它的頸上。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手指沒入了柔軟的毛中。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背叛我的?是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