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喝的慢點啊……要不要水?”
我笑著抓住他的胳膊,正想說沒事了,忽然發現他浴衣下面的胳膊上纏著一層薄薄的紗布。於是我拉近了細看,先前天色暗離得又遠,現在才發現,不止纏紗布的胳膊,他的身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新傷。
“怎麼回事?”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啦,就是前兩天……啊,不是什麼大事啦!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被人暗算了而已,而且那兩個傢伙已經死的很慘啦!既然你不咳了,那我們繼續玩吧。”
桐島把胳膊從我手中拽出來,用袖子蓋住,拉著我走回街上,似乎並不想多提這個話題。
我把他扯近了看,發現他的臉上都有不太明顯的傷。哼,很好,竟然連臉都敢傷了,這群半妖還真是囂張呢,我的東西也敢動啊……
最近,是不是太無聊了呢,我……果然,應該找點事情做啊。
我微微笑著,眯了眼。
“南野!南野?”
思考被打斷,回過神來看見桐島驚慌的伸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嘖,剛才竟然在普通人面前露出殺意……失態了。
“南野你好像不太對勁,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然我送你回家吧……下次再出來也沒關係的。”
“我沒事啊。”
前兩天幽助也這麼說我,難道是潮流嗎?
“啊,桐島你看那個戒指,是不是很好看?”
我扯開話題,指著身邊小飾品攤位上的一枚戒指:
“看,是不是和我手上的這枚很像?”
說著我便搶先掏出錢,扭頭衝攤主說:
“大嬸,麻煩幫我把這隻戒指包起來。”
一拿到戒指,我便拆了包裝,抓起他的手把戒指塞進他的手心,本來想來點啥肉麻的話吧,竟然臨場詞窮了,嗯嗯啊啊了半天竟然只憋出倆字:
“給你。”
這倆字一出,我內心頓時開始了嚴重的自我批評與自我鄙視,為了防止內心過於自卑以至於黯然淚奔,於是我又補了一句:
“吶,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不過你戴上看看啊。”
我的文采呢?我的浪漫情調呢?難道他們臨場羞怯了?!(作:不,你沒有那種東西。)
桐島似乎沒回過神來,呆呆的點點頭就照我的話做了。我傻笑兩聲抓起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比上去:
“嘿嘿,是不是很像情侶戒指?”
桐島的臉猛地發起燙來,一聲不響的低了頭。
我們的手指上,兩隻戒指靜靜的靠在一起,反射著祭典上喧囂熱鬧的燈光。
“我們去求平安符吧!”
桐島少年呆了一會,似乎再也受不了周圍人的目光,紅著臉大叫著將我向神社的方向拽走了。我雖然不大提得起興趣,不過為了照顧某隻純情不良少年還是跟著走了。
不知道把平安符拿回去送給哥哥,他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嘿。
不速之客
之後又過了兩天,我和哥哥去了醫院,陪母親做了最後一次全面檢查,主治醫生反覆說這真是生命的奇蹟。
當然我知道這奇蹟是怎麼來的。
當天晚上我和哥哥兩個一起下廚,做出了難得豐盛的晚宴,飯後又陪母親聊了很久,若不是覺得母親大病初癒不應該熬夜,估計根本不會有人注意時間的早晚。
當然,不交房租的某三眼妖魔提前一天就被請出了房間,目前暫時在我們院子裡的樹上安家落戶,不過今天早上看見他臉上長長的四道抓痕……想必他和老住戶相處的不是很愉快*。
。
第二天是星期日,本想睡懶覺的我被哥哥從床上拎起來丟去廚房做早飯。清醒了大半以後想起來抱怨,聽見哥哥說,田中先生要帶著他的孩子上午來拜訪。於是我頓時有回去房間蒙上被子繼續睡覺的衝動。
倒不是田中先生他怎麼樣,就如我先前所說的,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不抽不喝不賭,無不良怪癖,為人和善事業有成,其實真的沒有什麼不足,要是相親的話,最多也就是有個孩子,可是那和他的優點相比也太小了,再說母親不是還有我們兩個孩子呢麼。最重要的是,他愛母親,願意為母親付出——大概哥哥也是因為如此,才同意甚至贊成他們交往的吧。
我想問題出在我自己身上。
以前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還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覺有點討厭而已……現在恢復了記憶,感覺已經變成了一種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