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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我張了張嘴,還來不及說什麼,他卻忽然轉變了話題:

“好啦!我開玩笑的。對了,死緩……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聽說是把犯罪被抓的妖怪透過洗腦放回人界,從反面替靈界樹立良好形象然後再抓回來處理掉的一種制度……”

我說著,看見他慢慢放下了一直捂著額頭的手。

那裡是一個巨大的醜陋的傷疤,完全和當時亂童的臉上那個……一樣。聚集在額頭正中心,然後透過幾條細細的裂痕蔓延開來,新鮮而可怕,就像一隻在吞噬宿主腦髓的貪婪的蜘蛛。

“啊,怪不得我這兩天腦子裡總是亂糟糟的。”

他說的輕鬆,好像事不關己。

我伸出手去碰觸,然而他剛被碰到便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接著便毫不客氣的伸出帶著濃烈妖氣,雷電纏繞劈啪作響的爪子把我拍開去。

我摸摸電的發麻的胳膊,疑惑的看著他。

“哦?這個?”

他舉起環著雷電的手,捋捋那兩根頭髮一樣的,已經損壞的觸角:

“的確是這個被損壞了就不能聚集雷電了沒錯,不過嘛,靈界不知道做了什麼……反正我現在要比以前強很多,已經可以自己創造雷電了。”

“……喂,要不要我帶你出去?”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

“可以嗎?”

他看看我,說不上欣喜或者別的什麼。然後又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這樣子很危險的。”

“不會危險,以我的能力應該沒有問題。”

我不明所以,以為他對我沒有信心,便承諾著伸出手去,心中有一絲喜悅蔓延。

他極其高興的笑起來,妖氣劇烈的沸騰著,高歌著。

“那可真是好,我實在很想早一點出去呢,因為我實在等不及要殺掉藏馬了。”

我的手猛地僵在半空。

“你說……什麼?”

我難以置信的開口。

“咦?你沒有聽清嗎?”

他完全沒有在開玩笑的眼睛望向我,那裡面隱著深不見底的殺意,安靜而危險:

“是妖狐藏馬啊,或者你更願意叫他南野秀一?”

“不用在意,說起來之前我不是說過我新學會了一首曲子嘛!結果都沒有讓你聽到咧。”

他毫不在意的再次突然轉變了話題,然後拿出笛子來。笛子的做工很好,但是再怎麼精巧的東西,時間長了也會變得破舊,細心一點就能看見手握的地方,工匠精細篆刻的花紋已經磨得幾乎趨於平滑一片,笛孔的地方也掉了漆,變得又禿又難看。清雅的顏色早就黯淡了下去,整個笛子簡直像一根隨手撿到的木棍。

“難得這裡這麼安靜,不如我吹給你聽吧,也算是紀念一下我難得的靈界監牢之旅。”

朱雀晃了晃手裡,我很多年前送給他的那支笛子,然後站起來走到屋中央,調整了一下氣息開始吹奏起來。

那是怎樣的音樂,又或者有著怎樣的曲調表達怎樣的心情,我全然沒有去注意。

腦中唯一不斷放著的,是朱雀不經意的那一句話。

——

因為我實在等不及要殺掉藏馬了。

因為我實在等不及要殺掉藏馬了。

因為我實在等不及要殺掉藏馬了。

因為我實在等不及要殺掉藏馬了。

我,實在等不及要,殺掉,藏馬了。

帶著不容動搖的決心和殺意。

妖氣在我的周圍環繞著,不斷的提醒我剛才那並不是幻想或者錯覺——

因為我啊……實在等不及要殺掉藏馬了呢。

“哎,覺得怎麼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朱雀已經一曲收尾,他放下笛子抬頭問我。

然而我卻被好像強迫症一般反覆回想的那句話圍困,茫然的抬起頭。他正向我走過來。

妖氣。

腦中再次不受控制的回放。

因為我實在等不及要殺掉藏馬了。

濃烈安靜的殺意。

忽然間,就感覺四周圍忽然時光停止了一般,環繞讓人窒息的死寂。眼前猛地出現的,是哥哥沒有呼吸,不會笑也不會動的身影。

猛然瀰漫全身的絕望的冰冷感。

我的瞳孔強烈的收縮。

“哧”的一聲。

聲音輕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