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還記得他,但是卻只記得宋缺這個名字。他不知道眼前的人什麼時候才能“清醒”,宋缺只知道,他和邪王的合作亟待展開。
就像三十年前兩人見過的第一面一樣:“在下宋閥宋缺,可否借閣下手中笛子一觀?”
他相依相守了二十年的愛人就像看著陌生人一樣,看著他:“少閥主在家裡準備辦喜事兒了,閥主倒是輕鬆在外啊。”
“犬子大婚在即,阿惜難道不回宋閥嗎?”
沈惜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些聽不懂這句話。方才還是擺得客客氣氣的“閣下”,這會兒就叫的這麼肉麻。回宋閥?秦嶺才是我家!
寇仲與徐子陵兩個人已經傻眼,什麼展開啊這是!
沈惜走之前看了兩人一眼,最後才涼颼颼來了一句:“有了宋閥主,這亂世,你們還是打打醬油吧。”
這話沈惜說得挺不在意的——哪怕有個金手指在身的宋缺,但是身懷《長生訣》的雙龍怎麼可能平平凡凡地度過這隋唐亂世?
寇仲側過臉問徐子陵:“他應該是嫌棄咱倆武功不行吧?”
徐子陵:“這還不夠明顯嗎?”
沈惜將兩人的對話收入耳中,心裡卻是哼哧:人家大觸都打醬油,你們倆小子打個醬油還要嫌棄!
宋缺追人追得緊,沈惜果然是一路往秦嶺行去。
沈惜想喝酒,他就付錢還帶陪喝。沈惜想吃好吃的,不消他動嘴點菜,宋缺一應做好,佈菜盛湯都是親自動手。
對方將他的喜好習慣摸得一清二楚,連他睡覺時喜歡講髮帶疊做三段放在枕邊的習慣也不例外。沈惜看著那人脫了外衫,脫了夾衣,只著內衣也顯得健壯不已。那人極其自然把他往床鋪裡邊挪了挪,探起身子吹滅燈火,輕輕掀開被子,一手就將沈惜摟進懷裡。
“阿惜。”
“你不是睡隔壁的麼?”
“不管是在宋閥還是飛馬牧場,你我常常抵足而眠。”交頸而眠,相擁而眠……
懷裡的人有瞬間的僵硬,“我……”
“睡吧……”宋缺心裡的缺口卻越來越大。他用盡全力想要填滿那個缺口,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黑黢黢的孔變成黑幽幽的洞,邊緣往外拉扯撕裂著……
他隱隱覺得,自己的這一世最好的美夢就要醒來了。
沈惜天不亮就走了,宋缺再一次跟丟了人。他將愛人沒有帶走的髮帶握在手裡,眼裡卻是兩行淚滴了下來。
直到第二年的春天宋閥少閥主宋師道大婚,沈惜也沒能回來。
來的人是寧道奇,卻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