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大叔即將對著艾倫腦袋開槍的時候，利威爾打翻了油燈，在噁心大叔開槍和憲兵衝進來的短暫時間了，利威爾憑藉著前所未有的“優勢”躲下了大叔的長槍順便有槍管照著大叔不知道是什麼的什麼地方來了一下子。

看槍管彎成這個樣子，估計自己那個時候下手沒控制力道吧，表示自己絕對是因為太黑看不見而“無意”砸中大叔臉的利威爾表示一點罪惡感都沒有。

誰讓你先動手打我的人的，活該！

正準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利威爾突然想起來椅子剛才似乎被那個噁心的大叔做過，頓時連坐下的心情都沒有了，反正飄著也不花費體力，不如說他現在無論做什麼都不會花費體力，因為連體都沒有了啊！

自己吐自己槽一點都不好玩啊，利威爾。

於是原本就陰暗潮溼鬼氣森森的地下審訊室裡上演了一場桌上的檔案在未知的力量控制下飄起來的“恐怖畫面。”

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的利威爾放下檔案，姑且是認為保守派閒著沒事幹只有在巨人沒有進犯的日子裡欺負唯一一隻在牆內的巨人找樂子好了。

真是希望你那幫子青梅竹馬好兄弟們的智商能在你被宰掉之前集體上線啊，否則你就只能自己巨人化跑掉了，畢竟我現在這個狀態可沒有辦法劫法場啊臭小子。

一邊碎碎念著一邊穿過鐵門的利威爾再次對自己的身體被穿透這件事表達了一下強烈的不滿。

讓利威爾比較驚訝的是，艾倫已經醒了。本來以為被槍托敲暈以後他會睡很久呢。

少年趴伏在並不是那麼柔軟的床鋪上，臉上的血跡混合著在地上蹭到的灰塵蹭在枕頭上，褐色的粉末狀痕跡是血跡幹後留下的顏色，看著利威爾沒由來的心裡一陣煩躁。

髒死了，真是夠難看的，搞成那麼一副狼狽樣子給誰看？

利威爾蹲下身子，和艾倫保持平視的角度，少年平日裡包含著熱情的雙眸現在真的徹底成了兩塊寶石——美麗卻缺乏生氣。

想來，到現在為止，利威爾雖然特意避開，但是呆在艾倫身邊的時間不算少，大概至少有三分之一，他卻一直都沒有看過少年流過眼淚。

少年哭過的，第57次牆外調查，大批精銳部隊在少年的眼前被巨人殺死，調查兵團以前所未有的狼狽回到牆內，躺在平板車裡的少年藏在自己的斗篷下嗚咽的猶如受傷的小獸。

還有無數個噩夢襲來的夜晚，利威爾記得艾倫曾經說過，他的母親就是在他的面前，被巨人生生吃掉，於是失去母親的噩夢一次又一次襲擊了少年，當自己用拳頭把少年喚醒的時候，面對的就是艾倫一次又一次的失聲痛哭。

為什麼現在不哭了呢？

利威爾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嘴角，當然他什麼都碰不到，也許是心理上需要一點安慰，利威爾還是像是往常一下拍了拍少年的頭。

小心的控制力道，別一不小心把手拍進別人腦袋裡就有的笑了。

“利威爾……兵長……”像是呼喚，又像是夢囈，艾倫突然動了動乾澀的唇角，冒了那麼兩個詞出來。

“嗯”一時間以為對方能看見自己的利威爾條件反射的應了一聲，在看到少年沒有聚焦的眼睛之後，猛的反應過來對方根本不可能看見自己，自作多情、不爽、以及更多的心痛堵的利威爾胸口一滯，鼻子和眼角那裡似乎有一點酸澀的感覺。

“別喊了。”利威爾捂住眼睛，“再怎麼樣我都是已經死了的人啊。”

“利威爾兵長……”少年又叫了一聲，這一次不再沙啞的聲音在一大的房間裡帶起了一道迴音。

“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利威爾兵長……利威爾兵長……利威爾兵長……”

“利威爾……利威爾……利威爾……”艾倫一遍一遍重複著這個名字，一臉漠然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神讓利威爾不知道艾倫到底是抱著什麼樣子的心情一遍一遍呼喚那個永遠都不會有響應的名字。

嘖！真想揍死你！看你那點沒出息樣！利威爾狠狠嘖舌，他不能再在這個房間呆下去了，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融化了，填滿了整個身體還是不夠存放那種液體，似乎有要從眼睛裡溢位來的趨勢。

“嘖，這群豬玀到底把你餓了幾天啊！”利威爾掃了一眼艾倫變得尖尖的下巴，決定先出去給小鬼找點吃的。

餵飽了再好好教訓你，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小鬼！

利威爾惡劣的衝出門去。

這個樣子，叫老子怎麼放得下心昇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