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剩多少時間。”

“還有很久，很久。”良久，維羅似乎找到了一個最完美的答案。並將它說了出來，他抬起頭對上面前利威爾的視線，青年的眼中沒有太多感情，這更讓他不安。“你知道的，”

“你說謊。”利威爾沉聲下了結論，語氣一如既往的沉穩。“瞳孔放大，脈搏加快。你在說謊。”

維羅看著利威爾，人偶少年的眉目精緻，眉目間流露出的貴氣傾瀉而出，命運的苦難從未讓面前的這個孩子低過頭，一如在那個刺骨的冬季，他躲在拐角處看著利威爾從別人扣中得知他的父母因為叛國罪死後沒有下葬的資格被拋棄至牆外的訊息。

漫天的大雪包圍了周身，雪花落在少年低垂的額髮上，遮住了他的眸光，少年眉目之間不動聲色，表情是沉著而安詳，甚至那雙淡灰色的眼睛中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他說：“我祝福他們。”就徹底斷送了和裡維古爾德的關係。

不過他從未向命運低過頭，他甚至在離開地下街之後，繼續履行他的家族的使命，保護牆壁保護牆壁中的人民。

這是古爾德家族流淌在血管中的使命感，也是即便血液流盡也不會磨滅的榮光。

但是利威爾更加特別，他的強大並不止來自血脈。

一如利威爾在地下街用比對方小一倍的身軀壓倒性地將敵人擊倒在地時說的話。

“因為我是利威爾。”

我很強大，理由很簡單，因為我是利威爾。

古爾德家族覆滅之後，有關牆壁的秘密被王室強硬的轉接給蘭斯家族，從那一刻起，“秘密”的真實含義早已變味，利威爾早在韓吉逼問尼克神父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即便是韓吉將104班的赫利斯塔帶到教廷那裡，也得不到任何答案。

蘭斯家族並不知道什麼“秘密”。

因為唯一知道秘密的人就是裡維古爾德。而他，已經死了。

不過小鬼的那個班還真是“人才輩出”啊，10刃之中五個人是巨人，一個是蘭斯家族的私生女，簡直就好像——世界就此顛覆一般。

維羅望著利威爾胸腔中那塊血紅色的晶體，被製成心臟形狀的晶體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宛如暗夜中佈滿夜空的繁星。乾澀的喉頭在脖頸上上下滑動片刻，他開口了，聲音顫動而暗啞。

“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留在這裡的時間不多了，你在戰鬥中，靈魂本身受到了傷害。如果沒有這個人偶，你很快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現在我有這個身體，我還有多少時間。”

“……你能感覺到的。”維羅點了點自己的心臟，“你並非依附於這個人偶，而是依附於這塊晶體。”

“也就是說，當這塊石頭壞掉的時候，也就是我真正死去的時刻嗎？”

“小利威爾，其實你能長時間沒有任何依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完全是因為艾倫那個孩子對你的眷戀。”維羅沉默片刻，“如果晶體破壞的時候，他還沒有解放你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是再也沒有機會見面的意思嗎？”利威爾偏過頭，隱隱焦慮。“嘖，那還真是麻煩了呢。”

【三】

艾倫跟著席納神父走了很遠，古爾德家族的密道和教廷的地窖相同，這也是當年古爾德家族的遺孤能活到現在的重要原因之一。

少年眼角下的暗色圖騰在陰暗潮溼的地道中漸漸隱去，融入少年的血液中，卻在臉部的面板上留下淡淡的痕跡，昭示著方才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

他張開嘴想擺出一個表情，卻被受傷的嘴角疼的扭曲了一張俊臉，伴隨著每一下呼吸，都有著濃厚的血腥味。

啊，這樣才有一種我是人類的感覺啊。

不會蒸發的血液，無法自愈的傷口，這樣的我……才像是一個人類啊！

“相比於外傷，內傷淤血反而難以癒合嗎？”老人的聲音變得蒼老暗啞，已經沒有了剛才在利威爾他們面前的戲謔。

“是，是的。”艾倫垂下頭。

這也是為什麼艾倫會在方才的戰鬥中輕而易舉的讓對方削下手臂的原因，一個是為了製造煙霧給利威爾提供一個短暫的實體，二是在第一次攻擊的時候，對方實際上一腳踹在自己的手臂上造成了骨折。

骨折是最不容易癒合的，況且還有一個不小心長歪的可能性。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對方切下來，然後自己長出一個新的來。

這樣的戰術聽起來是變態了一點，更是坐實了“怪物”的名號，不過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