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對方撩撥,西廠的大檔頭真是不好當。
雨化田鬧過了收回手,雙唇仍是貼得極近,一字一句震入馬進良的腦海:
“縣官上任後又細細勘過龍門地形,他懂堪輿,看出此地有龍脈。哎,你別亂動,聽我講完……他命人鑿地引水時動了幾株枯木,怎料地下冒出來一股紅水,卻是鑿到了龍脈,果然應了他之前給鬼門改的新名。‘龍門’一地,是飛昇成龍所在。”
雨化田每講一字,聲音就冷下去一點,講到最後已和剛開始嬉鬧的語氣大相徑庭。
馬進良冷靜下來,沙軟,馬蹄不穩,心神彷彿也受了動搖:雨化田不會無緣無故跟他講這麼多。
督主徹底靠過來,光潔的額頭抵著他的臉頰,有氣無力的樣子。
懷中人像來時一樣凝望沙漠,馬進良不用低頭看也知道,因為他的心肝脾肺腎被壓著,雨化田做什麼,他能覺出。
“……後來,西夏在此定都,取名‘黑水城’,最後被蒙古滅國。”
大漠一片蒼涼,再也看不出百年前的風華。
雨化田語落,馬進良不知怎的,心中也湧出悵惘,駝鈴應景作響,似乎給百年前的繁華末尾作注。
“大漠黃沙埋白骨。”由馬進良再次嘆出這句,有幾分懷古之意。
“一國都能被滅,何況人生如蜉蝣螻蟻;你說我們,又該如何收場?”
長河落日圓,大片金紅映入雨化田的眼。
馬進良噤聲,半個字也答不出。
交鋒
馬進良猜測:趙懷安死與不死,根本無所謂。
雨化田攬下趙懷安這攤任務、藉口發兵剿刺客,手上有了兵權才是真。不過趙懷安跟泥鰍似的滑得很,雨化田又如此心高氣傲,他以守為攻等了許久都沒動靜,就算是陪趙大俠玩兒一場大的,雨化田也有些不耐煩了。
設了素慧容一個餌不夠,還要再鋪線撒網,他不信一個小小的江湖劍客能攪起多大的風浪。
譚魯子一早領了繼學勇和趙通聽令,雨化田雙手交疊端坐著,繞在手上的菩提數珠映襯黑金的蟒袍,少了禪意,多了殺意,座上人的清冷與往日的大不一樣。
雨化田是一隻待獵的鷹,如果從前試翼是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