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在向武藤遊戲解釋自己的身份時,這樣說道:其實,我是一個已經死了很久的人。
十代早已不記得當時他是用何種表情來說出這種詭異的話,但他只記得在那一瞬間,心中翻出了淡淡的酸楚……
——這樣的話,十代君感覺這樣很辛苦嗎?
遊戲王深紫色的眸子關切地望著十代,他沒有問些其他的,也沒有詢問那“已死”是怎麼回事,就這樣順著十代的話語問道。
——辛苦,有一點……稍稍有一點。
也許,作為一個死者,躺在棺材裡長眠才是最終的歸宿吧。
——那,十代君為什麼會留存於這個世界上呢?
——……
當時,他並沒有回答。
但現在,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希望十代好好活著”的人存在……只是為了保護這個小小的願望,無論要承受怎樣的痛苦,哪怕背上“只為別人而活”懦弱的罪名……
我也,甘願為了朋友們的心願,繼續維持著這個虛無的存在,留在這個屬於生者的世界上。
所以,異界,非去不可。
……
……
雖然地板上曾經一塌糊塗的血跡早已被清理乾淨了,但那淡淡的血腥氣依然漂浮在空氣中揮之不去。
昏暗的房間裡,唯一的光源來自房間中央懸浮著的小石塊。那飄忽的幽藍色似乎隨時都會熄滅,微光映著面前佇立著的沉默人影,他稜角分明的臉上肌肉緊繃,似乎相當苦惱。
“還以為是一件蘊含著相當實力的武器,到頭來居然是一柄雙刃劍……”
男人暗恨地喃喃自語。
“至少可以確認,它所蘊含的力量是真實存在的,並且能影響到這裡的世界……已經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麼可抱怨的?”抱著一塊平板電腦,一位身著研究員白大褂的女士優雅地挪著步子來到那男人身後,纖細的手指攀上男人的腰間,紅色的指甲緩緩滑過衣料,發出細細的“沙沙”聲。
眼前那塊灰撲撲的石片依然靜靜懸浮在平臺上。
“真是物不可貌相……”女人細緻的嗓音彷彿某種詠歎調,讓男人心底彷彿有個小爪子在調皮地撓撓。“誰會想到這塊石礫居然是‘神器’……還是失落的神器。”
似乎注意到男人微微皺了皺眉,女人道:“怎麼,你不相信‘神器’的存在嗎?”
“我以為幹科學研究的人都不信迷信這一套。”男人頭撇向別處。
“錯。”手指這次更加放肆,抵住了男人淡薄的唇:“那是因為人類的認知有限,在認知範圍內無法理解的事就用‘迷信’來搪塞,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無知。”
“真是尖銳的言辭。”
“哎呀,謝謝誇獎。”
男人不動聲色拍開女人的越發放肆的手,轉到平臺的另一邊。
“快點出結果吧……否則也太對不起那位支援著這項研究的贊助者了,如此鉅額的資金……”去調查了一番,每一次資金的填入,在這之前至少在五家銀行裡流轉過,透過不同國家的分行轉入,追查的盡頭是該死的瑞士銀行。
女人嘆道:“哎,我總覺得,我們已經找到這件‘神器’就已經可以交差了……”
“那你至少要附上產品使用說明書,上次的實驗就出事了。”
出事了。
想到某種可能性,那女人低下頭,躊躇著道:“聽說,三張幻神卡,曾經有膽大妄為的獵卡者試圖仿製,而後凡是參與其中的底層小嘍囉幾乎都是離奇的死亡,彷彿就像是觸怒了上天,遭了天譴一般……”
“天譴?”男人反問道。
“怎麼?被這樣切成兩半,腸子都流了一地的死法還不夠天譴的級別嗎?”
男人沒有搭話,只是看著那片石礫。
“這真的是……瑪阿特的羽毛。真實之羽?”
雖然從石片上已經模糊不清的線條,的確可以勉強看出是一枚羽毛的圖案……
在之前交上來的報告中顯示,在著名的亡靈之書上繪有的真實之羽,外形與這石片上的圖案相似度高達95。4%,幾乎可以認定就是畫的是同一件物品了。
但依然存在著些許疑問——
瑪阿特的羽毛——真理正義之神的羽毛。心靈審判的儀式上,天平的一端記錄著亡靈善惡是非的心臟,而另一端則是象徵瑪阿特的羽毛,只有善大於惡的心臟才能與瑪阿特的羽毛等重或比她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