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黑蛇身上的月光。
黑蛇一驚,回過神後,不禁抽搐一下。
樹人出現在路的前方,甩開纏成幾股的樹根,啪嗒啪嗒拍在硬實的地面,飛快朝黑蛇撲來。
黑蛇叼著袋子,淡定躲開撲過來的樹人。
撲了個空,樹人也不覺得羞,原地轉了個圈,跑到黑蛇旁邊,伸出根樹根,要黑蛇停下。
黑蛇停下了。
樹人揚起樹冠,看了黑蛇一會兒,忽然就朝黑蛇的臉蹦了過去。
樹人的彈跳力極佳,速度又快。黑蛇與它只相隔短短一尺,樹人這一蹦明顯沒在黑蛇意料之內,當然,黑蛇也從未想到過,樹人那長得小小的樹冠,居然可以成為武器。
黑蛇完全沒反應過來,瞪眼看著樹人仰著那小小的,一簇簇樹冠,對著自己的眼睛就直直紮了過來。
樹人一副懵懂的樣子看著地上,袋子被丟在一邊,黑蛇痛苦的在地上蜷成一團,不住的翻滾。
樹人想了想,上前走了一小步。
黑蛇連翻幾個跟頭,與樹人拉開了距離,不要樹人靠近。
……
樹人傷心了。
地上的袋子被樹人撿起,樹人走一邊,樹根默默在地上划著。
它不就是想知道,頭和頭碰一起是什麼感覺麼,哪裡想得到居然會弄成這樣。
小樹根默默在地上潦草的畫了起來。
捲成一團等眼睛上的疼痛稍微減輕,黑蛇默默爬起,甩了甩頭,就見樹人背對自己,在地上畫著什麼。
爬過去看,就看見樹人面前的一副草圖。
簡單的幾條線和圓圈,就畫出兩個人手拉手的,樹人發現黑蛇在看,挪開了些,讓黑蛇看得更清楚一點。
黑蛇看了看地上的畫,有點莫名其妙。
樹人看了眼黑蛇,默默伸出一根樹根,把那兩個人的頭——也就是兩個小圓圈,畫成了一個大圓圈。
地上赫然出現了一隻一頭兩身的怪物。
黑蛇忍住甩尾巴的衝動,轉頭就要走。
樹人∶“?”
樹人拉住黑蛇的蛇尾。伸出樹根,又快速畫了副畫。
一張兩個人的頭靠在一起的圖出現在地上。
這次畫得還算像樣。
看著地上的畫,黑蛇打量一一眼,對著樹人點點頭,表示畫得不錯。
樹人茫然的望著它,又往畫裡添了幾筆上去。
一個人的頭後面加上了條長長的辮子,另一個人的胸前加了一束頭髮。
黑蛇先是眯眼,然後,眼睛瞬間瞪大。
這、這是……
粥已經重新熱了。熄了火,關緊廚房的門,歐陽少恭端了碗,重新去百里屠蘇房間。
走近房門,門沒有關,房內燈火昏黃。歐陽少恭輕推開門,將粥碗放在桌上,去看百里屠蘇。
百里屠蘇已經躺下,閉了眼,睡著了。
吹滅了燈光,搬了把椅子坐桌前,準備就這樣湊合過一晚。燈火一滅,百里屠蘇像是有所感應,嘴裡呢喃的說著話。
歐陽少恭回頭,百里屠蘇雙眼緊閉,如同夢囈一般,斷斷續續的說話。
湊過去聽,就聽見一句不要離開。
歐陽少恭輕聲喊來幾聲他的名字,百里屠蘇眉頭鬆開,沉沉睡去。
翌日醒來,躺在床上,身上還蓋了被子。歐陽少恭腦子裡迷糊了好一陣,發現他躺在百里屠蘇床上,而百里屠蘇卻不見人影。
腦子裡的睡意一下子就沒了。歐陽少恭掀了被子下床,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套上鞋子就推門出去。
方蘭生倒是樂得自在,在院子裡幫著屋主人餵食雞鴨,看見歐陽少恭出門了,喊了聲∶“少恭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小蘭,你可看見云溪?”
“看見了,他剛剛出去了。”
出去了?
方蘭生回想了會兒,搖頭道∶“我還沒見過這種人,受了重傷還找人比武,說是自願,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爭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哎,果真是一介匹夫,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
“他……們?”
方蘭生點頭∶“對啊。”
“還有誰?”
“不認識,一個長得很奇怪的人。”
到了晚上,歐陽少恭終於知道,方蘭生說的,長得很奇怪的人是誰了。
是慳臾。
奇怪之處在於,他額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