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矣!”
話音剛落,樂無異凌空揮劍而下,而太子身後,忽然出現了一隻巨大的偃甲蠍,尖銳的鉗子和尾勾閃著金屬的寒光,悄無聲息地靠近。
太子動作奇快地避開樂無異的晗光,向上一個後空翻,足見點過偃甲蠍的頭頂:“偃甲?小子,你是偃師?”
“怕了吧?”樂無異哼道,“這可是我問師傅借來的偃甲蠍,威力無窮,你就受死吧!”
“呵呵呵呵呵,區區偃甲,能奈我何?”
說完,二人又戰至一處。
華月表情凝重。她發現,這個太子與其他受魔氣侵蝕的人不同,他有神智,並且知道怎麼運用魔氣,而他的說話方式也發生了改變,那陰沉的笑聲與礪罌簡直如出一轍。她忍不住想,難道……礪罌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放在了太子身上?
一邊想,她一邊觀察。
夏夷則與聖元帝之間似乎有什麼矛盾,聖元帝對待夏夷則雖有關切,卻不夠親近。而夏夷則對聖元帝的問候卻冷冰冰無甚回應,偶爾睜開眼,也只是注視著場中的樂無異。
若只是出手幫助夏夷則,華月不會如此猶豫。然而聖元帝的出現,打亂了她的計劃。不擾別國內政,這是沈夜包括他們所有人共有的默契。流月城遠在北疆,他們此次又是單獨出行,若是發生了什麼變故,恐怕不易解決。
思前想後,華月還是沒有出手。
她相信以謝衣的偃甲蠍輔以樂無異的偃術,此番鬥爭不會太久。
她的判斷及其準確,太子在晗光與偃甲蠍的聯合攻擊下開始捉襟見肘,動作遲緩,黑霧甚至開始出現紊亂,魔氣在他身體裡四處流竄,讓他渾身發痛,掙扎起來:“啊……這是怎麼回事?礪罌……礪罌!這是怎麼回事……”
礪罌不在這裡,沒有人能回答他。
樂無異看準時機,立於偃甲蠍上,在晗光上劍訣一抹,面目凜然:“受死吧!”
晗光攜裹著強烈的靈力偃術迎面刺去,黑霧誓死抵抗,被晗光瞬間斬斷!
“啊……——”
太子慘烈的嘶吼聲響徹半空。
夏夷則忽然朝著樂無異凌空躍起,失聲驚叫:“無異躲開!”
“什……”樂無異一愣,忽然發現太子仰頭倒下,而一團濃重的黑霧卻朝著自己迎面旋轉而來!“呃……”
一股無形的力量襲來,胸口一痛,樂無異渾身一僵,夏夷則自後擁住他身體,手中下意識結印施法,忽然一股巨大的靈力翻湧而出,沿著手心匯聚,一個巨大的結界將兩人罩住,金色的神秘圖案急速流轉,黑霧與結界相撞,在半空中炸開,灑下萬丈金芒。
華月捂著胸口,收回暗中推送靈力的手掌,這一下消耗太多,與礪罌的魔氣硬抗,原本就受了傷的她有些受不住了。
金芒散去,夏夷則抱著昏迷的樂無異半跪在地上,渾身脫力,卻緊緊擁著樂無異的肩膀,焦急地喊:“無異,無異你醒醒!”
樂無異緊閉雙眼,毫無反應。偃甲蠍也隨著主人的昏迷而自動消失。
夏夷則心中一窒,只覺得天旋地轉,巨大的陰影席捲而來,害怕失去樂無異的恐慌一下子攝住他的心臟,他幾乎是有些踉蹌地站起來,咬破嘴唇,強迫自己清醒。
第二次!這是樂無異第二次在他面前昏死過去!
眸中漸漸清明,夏夷則臉色發冷,僵著聲音對聖元帝說:“兒臣先回宮了。”
“焱兒,你……”聖元帝話還未說完,夏夷則已經抱起樂無異,朝著自己寢宮行去。
旁邊有人阻攔:“三殿下……”
聖元帝揮了揮手,嘆息道:“隨他去吧。”
那些人只好讓開。
夏夷則頭也不回地走了,從頭至尾沒有叫過他一聲“父皇”。
聖元帝頹喪地扶著額頭,看了眼遠處命喪黃泉的太子,無力地嘆息:“都是孽障啊……”
臣子們圍上來:“陛下,這……”
聖元帝吩咐道:“報喪吧。”
說完,便不再理會臣子們驚疑的目光,蹣跚著向前走去,背影看起來格外蒼老孤寂。
有誰還記得,他已經是一個病重難治的垂暮老人了呢?
御醫姍姍來遲,茫然地看著四周傷亡的侍衛,不知該救誰。
左僕射命人拿下叛黨,轉頭對御醫說:“去三殿下那裡吧,他受傷了。”
聖元帝腳步一頓,沒說什麼,朝著深宮行去。
華月看著那個本該不可一世坐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