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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只伸手從懷中甩出一物,瞬間便向前方炸開,數十道烏黑的針芒從一片煙霧中激射而出。

但那些針芒射到黑人身前一寸左右便統統凝在空中,無法再進半步,那人眼中微現怒意:“出手歹毒,留你不得。”

隨著這句話,那些明顯是餵了毒的暗器竟在眨眼間盡數反射向阿寧。如此近距離之下,阿寧雖然勉力揮劍逼開幾枚,卻被剩下的毒針連帶著強大的氣勁橫掃出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鵲起兔落之間,吳邪只看到眼前人影一動,阿寧的身體已然凌空而起。他連忙急退兩步,張開雙臂將她接在懷中,只見數十枚毒針齊根刺入她胸口,星星點點的鮮血染紅了一身白衣,瑩白如玉的臉上升起一陣陣黑氣,頃刻間連嘴唇都黑了。

雖說與她相處不過數日,又平白被她暗算,但吳邪心地善良,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有人橫死眼前,立刻抬手想將她扶起。誰料手還沒伸出去就被阿寧抓住了,她張口咳了幾聲,吐出一口黑血,顫巍巍地叫了一聲:“吳邪……”

這一聲氣息微弱,與往日脆生生的嗓音大相徑庭,吳邪心中一痛,也顧不得男女有別,趕緊反握住她的手:“我在。”

阿寧動了動嘴唇,像是要說什麼卻又沒有力氣,最後唇角微彎,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明亮的星眸緩緩合起,再沒了聲息。

吳邪渾身一震,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在他懷中死去,只覺得心中一陣悲切,想哭又哭不出來,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大石,沉重得令他呼吸之間都覺得痛。

這一路上他目睹了不少人的死亡,有窮兇極惡的馬匪、有惡貫滿盈的淫賊、有武功詭異的殺手……但是這名女子並沒有做什麼罪惡滔天的事,就只是為了搶奪那份文書,前一刻還鮮活生動的一條性命,現在已經變作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一雙腳在他面前站定,吳邪抬頭一看,卻是那崑崙劍神,他不知何時甩開曹鏢頭走了過來,盯著阿寧的屍體只看了一眼,便提劍轉身向那殺死阿寧的黑衣人走去。他一步一步走得異常沉重,全身散發出逼人的煞氣,與方才對戰曹鏢頭時遊刃有餘的樣子判若兩人。想來他親眼目睹愛徒慘死眼前卻無力施救,心中悲痛至極,又明白殺死阿寧的人武功卓絕,定是生平僅見的強敵,故而從一開始便要傾盡全力。

兩人相距不過十餘步,但這短短十餘步崑崙劍神就走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他每走一步氣勢便凝聚一分,雖是一招未動,但磅礴的劍意卻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延展開來,在這一步一步的行進過程中漸漸地好似凝固成了實體一般。

黑衣人本是背對他站著,此時似有感應,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見他面色凝重向自己走來卻絲毫不見緊張,很隨意地負手而立,幾乎是面帶微笑地看那崑崙劍神一步一步邁進。

這段路再漫長也不過是十餘步,在眾人眼中一盞茶的時間再長也須有個盡頭,眼看一場驚天動地的高手對決就要開始,在場眾人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孰料崑崙劍神走到離黑衣人約摸一丈距離時卻停了下來。

那黑衣人依然負手而立,只是面上多少露出了幾分欣賞的神色,開口道:“好功夫,不過還不夠。”

崑崙劍神也不答話,此時雖站立不動,其劍意仍在不斷伸展,就連吳邪這樣對劍術一竅不通的人也能覺出他身周的空氣宛如鐵劍一般寒氣逼人,彷彿以他整個人為圓心,形成了一片肉眼可見的劍域,只要靠近便會被無處不在的劍氣攪成肉泥。

寧靜並沒有持續多久,當吳邪感覺到快要透不過氣來的時候,崑崙劍神打破了沉默,卻只說了兩個字:“看劍。”

電光火石之間,在場所有的武人都被這驚心動魄的一劍定住了眼神,似乎這兩三丈的空間之內不見人亦不見物,只剩下這一把劍,奪人心神。出手雖快逾閃電,卻又清晰地如同天邊的星辰,燦爛而亙古存在。

那黑衣人在這短短的剎那間還微微點頭,似乎對此劍之利頗為讚賞。下一刻他便動了起來,似慢實快,明明每個動作都清晰可見,似乎不疾不徐,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沉穩氣派,卻又後發先至,兩指並擊敲在劍身中段,而這幾近三尺的長劍卻還沒有刺到他身前。

眾人耳中只聽得一聲金屬的哀鳴,那柄被崑崙劍神誇做天下無雙的“昆吾”鐵劍竟從中而折,崩做兩段,前半截已然落入黑衣老者手中。只見他三指捏著斷劍,搖了搖頭:“劍勢驚人,然則鋒銳不如黑背老六遠矣。”說罷扔下斷劍一臉蕭瑟的表情,似在追憶往昔。

剩下半截斷劍仍在握在崑崙劍神手中,他亦保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