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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城中有些路程,但好在風景不錯,比之城中也少了些聒噪。”

吳家宅院就在西湖北麓,便是個傻子也能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張起靈眸光一閃,似有所動,片刻後卻又搖了搖頭:“恐有不便。”

“有何不便?”

張起靈略頓了頓,似是思索了一陣,只道:“如今我不良於行,府上哀期未滿,正是忙碌之時,再著人照看未免叨擾。”

吳邪聞言大驚,“忽”地一下站起身來就往他身邊趕,倉皇間碰倒了椅子也渾然不覺。

張起靈安安靜靜地坐著,神情坦然並不避諱,任憑吳邪一雙微顫的手撫上他的膝頭。

“難道就是那日你用‘碎元縛神’之後……”

張起靈淡然道:“‘碎元縛神’雖不曾奪去我性命,但卻是消耗生機以奪造化之術。我自醒來後雙腿便無知覺,這數月來尋醫問藥,卻始終不得頭緒。”

他說得雲淡風輕,落在吳邪心中卻是一片五味陳雜。他等了十年,從初出茅廬的吳家小少爺等到了節度方面的封疆大吏,費盡心力除去了橫亙在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終於能將這個心心念唸的悶油瓶子帶回家,卻無法迎來讓他滿意的結局。

“……過去我時常憂心,怕你不辭而別,這倒好……”吳邪低著頭悶聲道,“這倒好……你再也走不了了……”

話到最後,語氣中終是帶上了一絲嗚咽。

張起靈輕輕覆上他的手背,彷彿是要安撫他的悲傷一樣拍了拍:“無事,至少我們都還活著。”

聽他如此說,吳邪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只得勉強笑道:“是了,只要還活著就還有希望。你且隨我回去,臨安城中物華天寶,名醫頗多,終有能治你腿疾的法子。”

看他眼角微紅卻強顏歡笑,張起靈便也不再拒絕,從桌旁支起一副青竹柺杖。

吳邪忙伸手扶住他,猶豫著問道:“你這腿……可是全無知覺?”

張起靈答道:“初時自腰部以下全無知覺,近來倒是好了些,僅是小腿及膝蓋仍無知覺。”

聞聽此言,吳邪頓覺又多了幾分治癒的希望,心中不由得輕快了些。便讓他在樓上稍候,自己先行下樓去僱車馬。

待二人迴轉吳家宅院時已然天近黃昏,吳邪將張起靈安頓在自己住的跨院,便起身往父母及二位叔叔處告罪。

此次吳邪下了決心再不隱瞞,將十年前後與張起靈相識的種種經歷和盤托出,並告知父母長輩要將他留在家中養傷。吳二白與吳三省熟知張起靈的身份來歷,自是對他擅作決定有些不滿,但一向對吳邪管教甚嚴的吳一窮卻沒有反對。一來張起靈乃是張啟山的後人,當日吳老狗在世時曾說,遇到張家後人須得善待之,二來張起靈助吳邪擒住了萬奴王,無論對於朝廷還是九門都是大功一件。吳一窮向來恪守儒家禮義,此兩項一是先父遺囑,一是民族大義,自是沒有反對之理。

長兄發了話,吳二白與吳三省也不好多說什麼,於是只叮囑吳邪好自為之,便不再過問了。

至此,張起靈在吳家住了下來。

吳邪夙願以償,心中自是歡喜難言,每日裡親自安排張起靈的衣食住行,事事周到,體貼入微,生怕委屈了他。更訪遍臨安城內大大小小的醫館藥鋪,尋找名醫為張起靈醫治腿疾。

奈何天不從人願,前來看診的醫者十有八九對此束手無策,剩下的那幾個雖然開了方子,但也都是以固本培元為主,並不見有何出奇。吳邪雖然焦急,卻也明白此非一朝一夕能成之事,除了向臨安城外繼續查訪更高明的醫生之外,一時也別無他法。

如是風平浪靜地過了三月有餘,張起靈的腿疾未見半分起色,卻有意想不到的麻煩找上門來。

也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風聲,張起靈在吳家休養的訊息漸漸在江湖中流傳開來,那些十年前便與他結怨的綠林好漢們聽聞他有恙在身,加之吳家已經退出江湖,便三不五時到府上滋擾生事。然而吳家在臨安城中也是名門望族,世代官紳,吳邪此時雖遠離朝堂,但畢竟只是丁憂,這些人有所顧忌,也不敢過於無禮,大多連張起靈的面都沒有見到,便被吳家的門房擋了回去。為恐張起靈得知此事後心中不安,吳邪也不告訴他,只暗自叮囑家中僕役不得聲張,將那些人小心打發走便是。

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日吳邪收到尚在揚州陪伴妻兒的解雨臣書信一封,說是一些曾在萬奴王手下吃足了苦頭的北方門派得知其義子在吳家安身,已聯合起來各自出動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老,不日便要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