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他原本拿到鬼璽之後便有計劃,二是與黑瞎子一番密談之後定下去處。前者我們自是無跡可尋,若是後者,還得著落在黑瞎子身上。初見他時,他說自己一路從平涼府尋來,又說曾在平涼府呆過十幾日,我們便去往平涼府,少多能找到些關聯。”
“好!”胖子雙掌一拍,“你既然已有定見,咱們便往那平涼府走上一遭。便是要將那裡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這位黑瞎子。”
吳邪點了點頭,忽又面露憂色:“只是……咱們的財物都在風穴裡失落了,出門尋人若是身上沒錢,只怕……”
胖子哈哈一笑,拍了拍腰間:“此事你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胖爺前些日子去了趟縣城,從相熟的朋友那裡借了百餘兩盤纏,足夠咱們這些日子的花銷。”
吳邪聽了也是一笑,拱手道:“還是胖爺你想得周到。”
“那是自然,你和小哥這些天都像是把魂丟了似的,我再不多想著點兒,咱們的日子還怎麼過?”
吳邪心知自己一顆心都系在張起靈身上,這些日子以來對於一切衣食住行之事全然沒有放在心裡,整個人也是渾渾噩噩地神思不屬,幸而胖子沒有和他們計較,這番真情實意也著實令人感動了。
二人打定了主意便不再耽擱,當下將隨身之物略略打理一番,統共只攢了一個小包袱,之後便向阿貴父女辭行。雲彩一聽說他們要走也是依依不捨,從廚房拿了好些黃饃饃讓他們帶著路上吃,一路將他們送至村口,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回去了。
胖子看著她玲瓏的背影若有所思了許久,素來不怎麼正經的臉上竟顯出些許惆悵。
吳邪知道他這次怕是動了真情,不由勸道:“你若是捨不得便留下,我自己去找小哥即可。”
胖子擺了擺手:“既說了和你一起去,就不會再回頭。大丈夫頂天立地,我便是真要娶她,也得在功成名就之後用八抬大轎來迎。”
吳邪微微一笑,又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輕輕說道:“走吧。”
離開杜家山,向西又是一片密密匝匝的崇山峻嶺。道路崎嶇難行,隨處可見高低落差極大的溝壑,現在是枯水期,下面都是乾涸的河床,光禿禿的黃土泥巴勾勒出一幅蒼涼壯闊的西部風光。
二人徒步趕了兩天兩夜的路,到達平涼府時都累得七葷八素,話也不想說。多虧了胖子身上帶著盤纏,二人才不至於露宿街頭,好歹找了家乾淨些的客棧住下,吳邪乍一沾床就睡死過去,一夜無夢。
那平涼府乃是西北重鎮,人口稠密,不下萬戶,若要在此間找一個不知真實姓名的人,吳邪二人自度無這等本事。還是胖子常年在外有些見識,交託了一個當地風媒,買囑了一位平涼府衙門中掌管戶籍的小吏。不過一日功夫,便將那黑瞎子的所在查了個清楚。只知此人姓蘇名和,隨顏記商鋪掌櫃一同入城,是該鋪大夥計之一,在此落籍已有五六年之久。
得了線索二人便前往顏記商鋪欲尋此人,可到了那裡卻得知顏記商鋪早在數日前就已閉門鎖店。二人見此無奈,只得向附近的街坊詢問,幸而左近一家米行老闆善言好談,人又客氣,聽他們講明來意便滔滔不絕說了起來。
“對對對,這裡是有個姓蘇的夥計,整天帶著個面具裝神弄鬼的,不過人倒是頗為伶俐,不知二位找他有何貴幹?”
胖子裝模作樣嘆氣道:“不瞞您說,這人是我的小舅子,我那岳丈老爺子最近病得厲害,他姐姐讓我尋他回去看看。若是回去得晚了,怕是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上了。”
那米行老闆是個熱心腸,一聽這話便“哎喲”一聲:“這可是大事啊,是得趕緊找他回去。”
“誰說不是呢。可我這妻弟六年前負氣離家出走,到現在竟連面都沒露過。雖說偶爾也有個書信通氣,到底是冷暖不知,家裡都想念得了不得,也不知他過得好不好,真真愁死個人。”
米行老闆聽得嘆息不已:“這就是他的不是了,本朝天子以仁孝治天下,憑他有什麼委屈,也不能讓父母憂心。不過您找著我也算是問對了人,我這米行是官中指定,世代做這份營生,三街六坊沒有我不熟悉的。那顏記商鋪是我眼瞅著開起來,當年開業時還幫過些小忙。六年前開春的時候有人盤下了這間店面,不過一個多月那顏記掌櫃便帶著幾個大夥計來到此地打點人脈,其中便有你兄弟。據說顏記的東家發跡於東北,做的是皮貨和藥材買賣,後來發了財,在中原各地都有分號,近年來又想打通西域,故而來平涼府建了這個商鋪。再不過兩三個月,就有十幾車的貨物運到商鋪,不僅有東北常見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