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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吳邪不疑有他,一把拽過他的手掌攤開:“怎麼樣?有沒有燙著?”

張起靈動也不動,任憑他捏住自己的手翻來覆去地檢視。

白皙的手掌上連個紅印都沒有,但是吳邪分明感覺到他在發抖。不止是手掌,張起靈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宛如一片寒風中的落葉。吳邪心中一凜,伸手去探他的額頭,那人皺了下眉頭卻沒有躲開,觸手一片冰涼,溼漉漉地好像出了許多汗。

“你……”

張起靈有些費力地將自己的手掌抽回:“我沒事。”

“這還叫沒事?”吳邪急了,“你這分明就是病了!是感染了風寒?還是哪裡受了傷?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你也不用顧忌什麼,病了傷了就直說,我和胖子絕不會坐視不理。”

張起靈輕輕嘆了口氣,張口剛要說什麼,忽地雙腿一軟,腳步踉蹌了一下就要摔倒。

吳邪慌忙將他扶住,攙著他走到桌旁坐下。就這麼幾步路的光景,那人卻好似耗費了極大的精力,額角冷汗涔涔而下,臉上連一絲血色也不見。吳邪被嚇住了,一顆心揪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拿衣袖給他拭去汗水:“你這人……怎麼就那麼愛逞強呢……”

這本該是一句抱怨的話,卻被他說得柔腸百轉,滿滿地都是擔憂和心疼的意味。

張起靈抬起頭看著他,蠟白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可那墨黑的眼眸深處分明有了些許鬆動的痕跡。

“吳邪,”他喚他,清冷的氣息撲打在他臉上,“這是宿疾。”

“什麼?”

“天生的宿疾,治不好。”

吳邪給他擦汗的手停了一停,正想說你莫騙人了,可那人一雙黑眸極為坦然地看著他,無論如何也不像在騙人的樣子。

“是什麼樣的宿疾?怎麼以前都不見發作?”

張起靈思索了許久,終究還是放棄般地嘆息一聲,將前因後果告訴了吳邪。

他說得很簡短,但吳邪確乎是聽懂了。原來張起靈打從孃胎裡出生時就帶了一種陰寒奇症,發作之時渾身發冷、四肢乏力,最嚴重時連動都不能動。這奇症每隔一段時日便會發作一次,每次發作都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他會一點一點感覺到體力流失,十數日後便四肢僵硬動彈不得。他的師父曾帶著他遍訪名醫,卻始終尋不到解救之法,只能以藥物加以抑制。平日裡他都隨身帶著藥丹,服下一粒即可保證三個月內不會發病,然而此次出門歷時太久,他帶的藥已經用完了。離開解家之前他已飛鴿傳書至苗疆,讓他師父著人快馬加鞭將藥送至平涼府,只是沒想到一出潭州便遇到了陳皮阿四,藥也沒來得及去拿。本以為憑藉著上次服用的藥丹好歹可以撐到離開張家樓,豈料前幾日找到鬼璽之後,不知為何竟使那陰寒奇症提前發作,他早在數日之前就感到力不從心,只是為了不讓吳邪和胖子發現才一再忍耐。

張起靈說得波瀾不興,吳邪卻越聽越是心驚,等他說完最後一個字便抄起桌上的蠟燭奪門而出。

胖子正冒著大雪深一腳淺一腳往屋裡走,剛一抬眼就看見吳邪急慌慌往來時那處山洞裡跑。

“小吳,你要做什麼?”

吳邪轉頭看了他一眼,腳步不停:“開機關,咱們原路返回。”

胖子嘖了一聲,緊趕幾步一把拉住他:“你傻啦,那姓陳的老頭萬一還在門口該怎麼辦?”

“顧不得那麼多了!”吳邪掙脫了他的鉗制,一閃身便進了山洞。

胖子仰天長嘆,一跺腳也跟了進去。

黑漆漆的山洞裡依舊伸手不見五指,更勝往日的刺骨陰寒讓吳邪牙齒都在打戰。胖子不依不饒地追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吳邪也不瞞他,將張起靈身患奇症之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胖子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說道:“怪不得我總覺得那小哥最近神色古怪,一張臉白得和個雪人似的,原來是這麼回事。生病了也不告訴咱們,你說他到底拿不拿咱們當兄弟?”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還是先找到機關帶他出去拿藥要緊。”吳邪道,“等會兒我去開機關,你去把小哥背出來。他現在行動不便,走這麼多路恐怕吃不消。”

胖子應了一聲,與他一同加快了腳步。

待走到那扇石門跟前,吳邪點燃蠟燭湊近一看,發現門後鉸鏈上的樞紐已被破壞,除非是尋找到相似的材料進行修復,否則這扇石門無論是從內還是從外都再也打不開。而要修復如此複雜的樞紐絕非三五日可完成,更何況這山谷中也沒有合適的材料和趁手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