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對這個談吐不凡的年輕將軍,並無惡感。
他不可能會喜歡所有對音樂有興趣的人,但至少不會排斥。
這時彌生說:“可以嗎?流川先生。”
流川點了點頭:“好啊。高頭先生同意的話。”
不遠處,牧說:“音樂家和少帥好像很談得來。”
藤真說:“這不奇怪,澤北將軍曾在美國留學過。”
“經過昨晚那件事,我突然發現,這個音樂家和你那個學弟仙道一樣,常有驚人之舉。”
藤真點了點頭:“同感。他好像也可以不斷讓我吃驚。”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人。
藤真看了一眼紮在人群中的南烈。
當櫻木用槍指著流川時,藤真想到仙道的囑託,差點要沉不住氣了。是南烈有意無意地擋在他身前,制止了他的出面。果然,最終什麼事也沒發生。
所以,在藤真看來,南烈更加的神秘莫測。
仙道說得對,他要更加的小心才是。
澤北走到高頭身邊,恭敬地說:“先生,機會難得,我可否請流川先生當眾演奏一曲?”
高頭看了流川一眼,他對西洋音樂完全沒有興趣,但這是為澤北舉行的酒會,如果掃他的興,有違自己的初衷,於是說:“既然澤北你開了口,我能反對嗎?我也想聽聽流川公子的演奏。”
澤北高興地說:“謝謝先生。”
高頭神色不愉地說:“澤北,你這麼說,好像很見外啊。”
澤北忙說:“先生教訓的是。”
他快步走到流川身邊:“流川先生,請。”
流川點了點頭,走到鋼琴前坐了下來。
所有目光都注視著他。
彌生說:“流川先生會彈奏哪支曲子?是《英雄》還是《歡樂頌》,亦或又是《命運》?”
但她都猜錯了。
從流川修長的指尖傾瀉出來的,是她陌生而又熟悉的曲調。
說陌生,是她從來沒有聽過;說熟悉,是因為那一聽便可感知的民族風格。
那是他們自己的音樂。
彩子低聲說:“是《黃河大合唱》的序曲……四年前,我在西安聽冼先生自己演奏過。天哪。”她說著,淚水奪眶而出。
好像是不期而遇一個多年失散的老友,一時激動得難以自持。
然而,就算沒聽過的人,也可以順著那音符,感受到這樣的畫面:他們的母親河,從世界上最高高原的雪山之巔,浩浩蕩蕩,奔騰而下,流淌過兩岸直插雲天的崇山峻嶺,流淌過萬頃良田和千戶村莊……最終,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匯入這世上最大的海洋……太平洋。
一曲彈罷,許多人都動容地看著流川。
彌生說:“彩子,這就是《黃河大合唱》的序曲嗎?太讓人感動了。”
澤北也點了點頭。
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
這時,牧對藤真說:“你看到沒有,高頭先生臉色很難看。這個流川,竟然在這裡演奏□音樂家的作品。”
藤真說:“我又吃了一驚。”
他突然明白,仙道為什麼說流川難得了。
這個人不用槍炮卻可以征服別人,簡直勝過千軍萬馬。
☆、總第九章
(九)
十二月初的一天上午,南烈帶著幾個部下進入重大校園。
門衛阻攔不了他們,只好等他們進去後,跑去校長室報告。
南烈一行走到音樂教室外面。
教室裡,流川正在做彈奏示範。
南烈沒想立刻進去,揮手示意手下的人,等流川彈罷這曲再說。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身後一個部下嘀咕說:“我是聽不懂這玩藝兒,不過,怎麼聽著聽著,覺得像是看到了老家。”
南烈回頭看了那人一眼,他記得這個部下是開封人。
他也知道流川正在彈的是《黃河》的序曲。
他這是因流川第三次領教音樂的厲害了。
終於,流川彈罷,所有學生都興奮地鼓著掌。
一個學生站起身:“先生,這就是《黃河》嗎?”
流川點了點頭:“是啊。那麼……”他話還沒說完,南烈一行人闖了進來。
教室裡的人都怔住了。
南烈說:“流川先生,有件事,要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
流川看著他:“我正在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