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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更長。

流川坐在仙道身邊,察覺到了仙道的這種心情。

仙道終於開口了:“三井他現在怎麼樣?”

“還好,沒有想像得嚴重。”

仙道鬆了口氣:“太好了。”

“其實……你不必這樣想。三井受傷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仙道點頭說:“我知道。”他側頭看了流川一眼,“但……他是你的表哥。”

流川明白他的意思,他縱然再聰明冷靜,還是會不理智地想保護和自己有關的一切。

然而,就連流川都知道,那並非他力所能及,他甚至連他自己都保護不了。

流川說:“該怎樣就怎樣吧。”他左手擱在胸前,右手支額,“仙道 ……”

“什麼?”

流川把支額的手移到太陽穴邊,側頭直視著他:“我覺得很累。很想回到去年十月以前,我還在美國的時候……不好奇三井跑到國內幹什麼,也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你 ……整個世界對我來說,只有音樂……簡單純粹 ……”

仙道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疲憊和無奈的神情,除了心疼,只覺得難過。

他也不希望,那些沉重的家國負累,透過他和三井波及流川,但顯然,的確影響到了流川。

他清楚地知道,全面內戰正迅速逼近,形勢變得越來越嚴峻,雖然捨不得,還是不得不說:“流川,雖然你說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喜歡音樂,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國內的環境會變得更差,你要不要先回美國去?我怕 ……”

流川不等他說完,打斷他:“不。你還是希望我留下來的,對不對?我決定留下來,不只是為你……”他振作了一下,“不說這個了。如果你希望我好,對著我笑就可以了。”

仙道突然聽他提出這樣的要求,有點猝不及防,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流川看著他清俊的臉,心想,應該沒什麼可以擊垮自己,只要還能看到這樣的笑容。

仙道的笑容,對他來說,就是一月的皚皚白雪,三月的草長鶯飛,四月的微風細雨,五月的朗朗陽光,八月的藍色天際,十月的秋水長天 ……

是上帝專門為他創造的傑作之一。

沒有巴赫的《G弦上的詠歎調》行雲流水、百轉千回,卻也和梵高的《向日葵》一樣耀眼奪目、光華燦爛。

仙道看他發呆,不由問:“流川,你怎麼了?”

流川定了定心神:“沒什麼,可能是有點餓了。”

仙道看了看錶,已經十二點半了,說:“去吃點東西吧。”

“不用了,我怕三井和晴子會擔心我,還是先回醫院。我下午要乘火車回上海。”

“那也不能不吃東西。這樣吧,前面有家很有名的西點店,我去買些蛋糕和飲料在車上吃。我也餓了。”

仙道把車停在路邊,正要開門走出去,流川突然說:“我不喜歡蛋糕,太甜了。買個麵包吧。”

仙道頓了一下:“其實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流川也默然了,他們的確連說這些話的時間都沒有。

流川看著仙道從西點店走出來,他拿著糕點和飲料的樣子,像個居家男人,誰會想到這個人是職業革命家?

是他有幸找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政治家,還是仙道不幸誤捲入政治漩渦之中?

仙道上了車,把麵包和飲料遞給他:“我是個對吃不是很講究的人,但有空的時候也可以做一手好菜。”

“我也是個對吃不是很講究的人,除了受不了太甜的東西。不過,我對廚藝一竅不通。”

仙道笑了起來:“看得出來。不過…… ”他側向流川,柔聲說,“沒關係,只要有一個人會做菜就行了。鋼琴家的手是精貴的,受不了油煎水燙。”

流川默默地啃著麵包,心想,什麼時候可以吃到他做的菜?

仙道好像能聽到他心裡的話:“也許很快就可以了。過一段時間我要去上海,到時,一定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仙道這時的神情,就像個急於在大人面前展示自己才藝的小孩。

流川嘴角露出微笑:“好啊,我等著。”

他真的很期待,但不抱太高的期望。

仙道太忙了,每個下一秒都是未知數,實在難以想像他有空鑽在廚房裡做菜。

但……生活裡總算又多了一種期待。

仙道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他現在已經不再和流川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