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想象得那麼厭惡你。”
歐文自嘲地短促笑了一聲,對這個說法他才不相信呢:“真的?”
“真的。”盧修斯篤定地微微一笑,“你看,他甚至都沒有因為你而給我們學院扣分。”
“……”
伏地魔只給了歐文五分鐘時間,儘管同在三樓的辦公室離黑魔法防禦術的教室並不遠,但後者仍盡力拖延到了時限的最後一秒,才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裡面傳來一聲懶洋洋的“進來”,歐文使勁閉了閉眼,然後視死如歸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還是那間熟悉的辦公室。因為最近來關禁閉的次數實在太多,歐文簡直對這裡佈置瞭如指掌:墨綠色的厚天鵝絨窗簾、溫暖的壁爐火焰、和窗簾同一色調的交織著銀線的柔軟地毯,還有一個巨型“T”字雕花木架和巨大的辦公桌——那上面放著各種各樣精緻而稀奇的擺件。
今天助教本傑明似乎並不在這裡。維克托也不在,少了小貓頭鷹嘰嘰喳喳的熱烈歡迎,歐文覺得相當不習慣。納吉尼盤在角落上的一塊大軟墊上,朝他溫順地吐了吐信子——歐文衷心希望伏地魔沒把剛剛在課堂上那博格特的變形告訴她,很難說聞知自己“死訊”的納吉尼還會不會對他這麼友善。
“好了,”那個坐在辦公桌後的黑袍男人冷淡地說,他隨手一揮魔杖,桌前立刻出現了一把雕花座椅——和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的那種極為相似,就在歐文身旁,“坐下。”
歐文驚疑不定看了看那把椅子,然而他明白麵對這位教授來說順從才是第一要務,於是他飛快地眨了眨眼,安靜地坐下了。
“我並不打算為剛剛課上的事懲罰你,”坐在歐文對面的伏地魔漫不經心似地說,“所以你用不著這麼拘謹。”
“抱歉,先生,”歐文小心翼翼地說,他謹慎斟酌著用詞,“我真心實意地為剛才的冒犯道歉,但那確實是個意外,我是無心——”
“那確實是冒犯,但既然你已經做了,”伏地魔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歐文,他那薄薄的嘴唇譏誚地扭曲了一下,“那麼就什麼也不用多說了。”
“……”
“我似乎意識到,對你的禁閉已經不起作用了,斯科——看起來它給你帶來的不快並不比鼻涕蟲俱樂部的週末聚會更多。”伏地魔用他那修長的食指有節奏地輕擊著桌子,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面微微低著頭的歐文,然後惡意地拖長了尾音,“真遺憾,這可不是我的本意。”
歐文猛地抬起藍眼睛,他一臉誠惶誠恐地看著辦公桌後的那位教授,實際上卻在心裡不能控制地燃起一小撮希望的火苗——萬能的梅林在上,不知這是不是意味著以後他再也不用在週末的晚上來這裡關禁閉了……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他對這位教授的瞭解實在太過膚淺,枉費他曾經的魔法史畢業論文還是以研究黑魔王為題。
“當然,週末的禁閉照常。”滿意地看見對面的學生掩飾不住沮喪地又垂下眼簾,伏地魔微不可見地挑了挑嘴角,“不過我們現在來說點兒別的吧。”他繼續輕敲著桌面,那有節奏的“嗒嗒”輕響和他那低沉從容的話語聲都讓歐文感到心煩意亂,“——我曾經提到過麼?我認識你的父親,歐文。”
歐文微不可見地僵硬了一下——被這個極富磁性的聲音直接稱呼名字還是第一次,莫名其妙地,他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嗯,斯科——這個古老的姓氏來自一支榮耀璀璨的血系,是啊,你的家族在埃塞克斯的歷史源遠流長——儘管斯科們對我近年來提出的‘維護純淨’政策並未表態,但我依舊認為這個姓氏值得被尊重,是不是?”
“……”
“說話。”
歐文努力嘗試著去理解那些字面上的意思,然而最後他也只能乾巴巴地吐出一句話:“謝謝您的讚譽,先生。”
“——好極了。所以,我認為這個家族的人應該更加謹言慎行,”伏地魔突然放低了聲音,他不再保持那副懶洋洋靠在椅背上的姿勢了,而是身體前傾,兩肘放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盯住了歐文,“同時格外小心,”他意味深長地勾起嘴角,“小心有一些別的東西混入他們純粹的血統。譬如——”他頓住了。
等待了很久也沒有聽到下文的歐文終於不明所以地抬起頭,卻因為面前那兩道深邃的目光心中一跳。他舔了舔嘴唇,試探地看向伏地魔:“……先生?”
伏地魔定定地看著歐文的藍眼睛,突然淡淡地笑了笑,他最終把那句話補充完整了:“——譬如一個陌生的靈魂。聽